总之,他们既悠闲又忙碌。
此时,已经有三位妇人坐在井边洗衣服了。
“哗哗哗”、“刷刷刷”,动作整齐而一致。
提着竹篮准备洗蔬菜的李昕伊,也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去。
“哟,李小子啊,侬来洗菜啊。”一位秦大婶看到李昕伊,打了个招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嗯,来洗菜。”李昕伊做出一副很腼腆的样子。
“侬说话不能这么轻的,她耳背,这么轻听不到的啦。”说话的是秦二婶。她们的丈夫是本家
李昕伊:“……”
他该怎么接呢?
“李小子啊,侬说话得大声一点啊,硬气一点,不然小姑娘看不上的啦。”秦大婶说。
李昕伊:“……”
只要吴肃看得上就行。
“侬上次买的胭脂怎么样了啊,小姑娘接受了没?”秦二婶问道。
李昕伊:“……”
胭脂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完。
他装作没听见,用吊桶提了一桶水,专注地洗他的蔬菜。
这些蔬菜都是李母刚摘下来的,又嫩又新鲜,非常漂亮。
“李小子长得这么俊,有哪个小姑娘不爱的。”秦二婶道,用眼神瞄了一直都没说话的秦三婶一眼。
“长得俊又不能当饭吃,男子就要有男子的模样,娘娘腔腔的成什么样子。”秦大婶的嗓门很敞亮,语气中全是不满。
李昕伊没忍住,皱了下眉头。
这位秦大婶应该是在影射秦三婶的儿子——秦虎哥
秦虎哥也是梧桐村的名人儿了,别看他名字里带着“虎”,但虎哥从小就喜欢往头上戴花,穿颜色鲜艳的裙子。
大人们有时很无聊,会给一个男孩子打扮成女孩子。
孩子小的时候叫可爱,长大以后就叫娘娘腔。
李昕伊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心想,可去你的吧。
这时,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的秦三婶站了起来,从井里吊起了一桶水,走到秦大婶面前。
秦大婶:“???”
只见哗啦一下,一整桶水全被浇到秦大婶的头上。
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大清早就目睹了一场妯娌互撕的大戏,李昕伊始料未及。
他悄悄地给自己往后挪了挪位置,以免被误伤到。
“王萍飞!侬疯啦!”
秦大婶完全没料到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女人,居然一爆发就来了个大的。
夏天的衣衫都薄,这一桶水浇下去,秦大婶算是“曲线毕露”了。
但她此时已经气炸了,完全顾不上了,伸手就去撕扯秦三婶的衣服和头发。
井边撕架多危险啊,李昕伊见这两个妇人越闹越上劲儿,连忙劝道:“婶子们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嘛。”
旁边的秦二婶看着像是劝架的,实际上处处煽风点火。
“大嫂,侬说话也太不中听了,衣衫都湿了,火气消一消吧。”
“三妹,在外人面前,大嫂也要面子的啊,怎么能泼水呢。”
说着伸出手,拍了拍她们各自的肩膀。
只是秦大婶和秦三婶正在互相撕扯中,除了自己,就是对手。
然后她们都伸手把多出来的手推开——秦二婶就掉井里去了。
李昕伊:“……”
“有人掉井里啦!”
秦大婶和秦三婶这扯头发撕衣服的,阵势弄得很大。
这边秦二婶刚掉进井里,那边迅速就有人支援了。
众人纷纷上前,只见秦二婶拼命地攀住井壁,还没有沉下去。
她们于是迅速地将吊桶放下去,再合力将秦二婶捞了上来。
李昕伊目瞪口呆。
秦家的兄弟们已经被叫回来了,现场堪比菜市场,李昕伊听得脑门疼。
井水暂时是不能用了,他只好抱着篮子,回家继续洗。
洗完菜,刮掉皮,接下来就是把这些蔬菜切成丁。
李昕伊一边机械地切着蔬菜,一边把刚才发生的事跟李母说了。
李母听了,仍然一脸平静地揉捏着面粉团。
这让李昕伊觉得自己有些八卦。
“阿娘,你怎么都不说一句?”李昕伊问。
“这有什么好说的。”李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