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还没来得及,压制着他的力量突然撤去。
陆减的身体猛地倒向一边,两手交叠着放在腹部,闭上眼睛。
方灼被他这一系列神经质的行为吓得不轻,还以为人猝死了,伸手一探,呼吸还在。
就在他撤开手的那一瞬间,陆减说:“赵医生,我希望还能梦见你。”
方灼:“……”
陆减入睡很快,不到三分钟,方灼就听见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突然想起什么,方灼飞快跳下床,扑向沙发,摸出手机一看。
竟然关机了。
等到手机重启完毕,方灼气急败坏,“说好的震动呢。”
233也很委屈,【陆减把我关掉了……】
方灼震惊,他竟然睡得一点知觉也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懊恼这个的时候,他着急追问,“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支线吧?”
233仔细查看了下,【没有。】
方灼拍拍胸口,没有就好,真的好怕亲一口就脱不了身。
这么一折腾,他彻底没了睡意,干脆找出一张纸来,用手机当照明,开始鬼画符。
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思维方式还是自己的,白纸上被画了个小人,旁边有很多条分叉线,一一标注着陆减的问题。
情感冷漠、封闭、厌恶肢体接触、或有反社人格障碍,对了,可能还有幻想症。
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至今,不过才两天,他确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让陆潜念念不忘,更加没有让人发春梦的潜质。
所谓的梦,说不定是陆潜自己幻想出来的。
方灼揉了揉额头,麻烦了,怎么问题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方灼抻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的离开。他回到自己宿舍,一番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前往食堂。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恪尽职守的老院长正在吃早餐。
方灼端着早餐,坐到他旁边,“院长,之前负责陆减的医生来了吗?”
院长往四周看了一圈,举起手冲着隔壁桌喊:“钱医生。”
钱医生年纪跟方灼相仿,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很斯文。
“院长。”钱医生打了个招呼,目光转向方灼,“你就是新来的赵医生吧,你好,我是钱默。”
方灼伸出手跟他握住,自我介绍,“你好,赵嘉一。”
钱医生挨着他坐下,“院长昨天已经打电话跟我沟通过了,吃完饭我们先上楼看看陆减的病例。”
方灼心里充满了感激,觉得只要与钱医生相互协作,一定能事半功倍,让陆减早日走出精神病院。
很快,残酷的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告诉他什么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钱医生珍藏的病例上,内容还不如方灼昨天在纸上瞎写的多。
钱医生也很尴尬,“陆减他抗拒任何治疗,我没法触及他的内心世界。”
方灼呵呵,我的体验刚好跟你相反啊钱医生,“那你知道,陆减有幻想症吗?”
“幻想症?”钱医生摇头,“不可能。”
方灼:“你确定?”
钱医生一脸笃定的点头,方灼绝望。
一个厌恶肢体接触的情感冷漠症晚期患者,突然说我梦到了你,然后把他按在床上,非常纯情的亲了一口,随后躺倒装死。
方灼:“……”
见他神情崩溃,钱医生纳闷的问,“怎么了?难道陆减出现了新的病症?”
方灼难言的看着他,因为你的病人对我撩完就跑,拔刁就走啊钱医生。
“我就随便问问。”方灼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到发药的时间了。”
钱医生站起来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赵医生,我听说陆减主动跟你说话,并且愿意和你有肢体接触?”
方灼点点头,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是的,我认为这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钱医生没这么乐观,“我担心陆减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的意思是……”方灼也说不上来,就是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很模糊的想法。
钱医生以为他懂了,缓慢的吐出几个字,“我的直觉很准。”
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