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没醒,还在打呼噜,嘴唇微微张开着呼吸。
霍延把他放倒在床边的地毯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随后关掉灯躺下。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又从床上坐起来。
按照龙族的习性,他们是要把宝贝圈在怀里睡觉的。更何况这还是个活的宝贝,稍有不慎,就可能丢失。
他下床,把方灼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霍延闭上眼睛,终于安心了。
凌晨的时候,方灼被尿给憋醒了。
他坐起来,发现屁股下面软软的,茫然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床上。
这要是被老板知道,肯定会被踹下去吧。
方灼赶紧悄咪咪的摸下床,为免尿尿的水声把霍延惊醒,他走出房间,抵达客厅的卫生间时,忽然听见后院有走动声,同时还有伴随着金属刮过地面的声音。
扭头看眼不远处的座钟,恰好凌晨两点。
好奇心一上来,连尿意都被压了下去。
方灼跑去后院,院墙很高,翻不出去,又倒回客厅,捏住门把小幅度的一点点转动,然后就从门缝与外面的保镖对上了眼。
他尴尬的把房门拉开,“你们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几个保镖对他产生了怀疑,谁都没有回答。
方灼不好意思抓后脑勺,抓到了那个包,顿时间疼得什么睡意都没。
他皱着脸说,“我去厨房要点冰块,消消肿。”
几个保镖没说话,只是在方灼离开以后,派了一个人悄悄跟在后面。
方灼不是去厨房拿冰,而是到了客房部的大厅。
他跑去前台,“你刚刚有看到人从大门外经过吗?”
前台是个小姑娘,脸色不太好,像是受到了惊吓,“有、有的。”
方灼闻言眼睛亮了,朝着背后某个方向招了招手。
小姑娘顺着一看,那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啊……她的脸更白了,身体夸张的颤抖起来。
方灼皱了皱眉,小声喊道,“我知道你在那儿,快出来。”
黑衣保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表情不善。
他掐着方灼胳膊,把人拽到一边,“我不管你出来做什么,但若是敢联合他人坑害先生,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方灼嘶一声,“我爱他都来不及呢,你松手。”
保镖松开,依旧冷着脸。
方灼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问那小姑娘,“看清是谁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不认识,随后给方灼指了指对方离开的方向。
方灼拍拍保镖的胳膊,“走呗。”
酒店外绿树成荫,路灯下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黑影,方灼庆幸,还好抓了个人一起同行,能壮壮胆。
两人顺着小姑娘的说的方向一路走,没多远就看见了花坛中央有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铁锹,正卖力的铲土,嘴里叨念着,“是我的,金子都是我的,我的……”
即便是隔得远,方灼还是认了出来,是坐车观光时,坐在他后面的谢顶大叔。
他大着胆子走过去,刚要开口,嘴巴就被人从后方给捂住了。
“别出声,他在梦游。”
低沉的嗓音钻进耳朵,方灼惊讶的回头,哦豁,大佬晚上好。
霍延松开手,把人拎出了花坛。
“你出来干什么?”霍延阴沉着脸。
少年身上疑点不少,不同常人的体液,不停地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有化装舞会时,对方从头到脚都很晃眼的金色打扮。
龙族自许久之前的屠杀后,幸存者不得已混入人类世界,他们爱金银财宝,所以努力赚钱,可是关于对金色的迷恋,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任何人知道。
他对林海洋的确有兴趣,能留着活口当然好,若是对方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目的,他只能让这个活蹦乱跳的小金人,成为普通的死物藏品。
方灼顶着来自对面的可怕目光,指了指还在花坛里铲土的人说,“我听见动静,就跟出来了。”
霍延说,“跟你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现在也是推动剧情一份子呢,任何异常都不能放过。
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骄傲,让霍延错愕了下,眼前的人虽然谜团重重,却实在不像心机深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