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纳闷,“这些都是好事,你们俩丧着脸做什么?”
侍卫甲一惊,“王妃您能看见了?”
方灼淡定,“不能,从你们俩的语气判断的。”
两个侍卫同时沉默,王妃自从失明以后,其他感官越发敏锐,就拿昨天来说,三人听完说书回客栈,迎面冲来一匹受惊的马。
王妃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先反应过来,早早就躲到边上。
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怀疑,这王妃会不会真是神仙下凡。
可转念一想,神仙淡雅出尘,能像他们家王妃这么接地气,嗑瓜子吗?当然不能。
方灼将嗑到手里的瓜子皮倒到桌上,顺势点了点桌面提醒,“刚刚的话还没说完。”
侍卫乙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交代了,“王爷想带您一起走,其他将军不干,说是行军作战太过危险,带上您……”
“嫌我累赘?”方灼呸掉嘴里的瓜子皮,“然后呢?”
“王爷大发雷霆,说他们没有资格管他的家事,不管走到哪儿都得带着您。”一说起这个,两个侍卫皆是与有荣焉,王爷果然是好男人的典范啊。
方灼笑了,摸着趴在腿上睡着的鸡崽,心中宽慰,儿砸啊,你可真有个好爹爹,以后你得孝顺点,别跟你爹抢床。
大概是知道他眼睛看不见了,鸡崽变得很黏人,总是形影不离的跟在脚边。
有时候前方有障碍物,方灼还未反应,它就已经开始跳着脚咯咯叫了。
唯一一点让人头疼,这小崽子总和他粑粑在同一件事情上发生分歧。
每天晚上睡觉,鸡崽雷打不动的窝在方灼旁边的空枕头上,要知道,那可是安王殿下的位置。
于是门外的侍卫,总能时不时听见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把鸡追得四处乱飞的响动,这父子俩的关系,说和睦也和睦,说不和睦似乎也没错,总之他们是看不太懂。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方灼回神,轻扯了下那对鸡翅膀,鸡崽站起来,展翅抻了个懒腰,从主人腿上飞了下去。
一行人回到客栈,饭菜已经备好。
方灼坐下,侍卫乙拿起筷子,正准备帮他夹菜,门外响起了马蹄声。
他一愣,赶紧放下筷子,站回方灼身后,看了眼对面的兄弟,用口型问他:王爷怎么回来了?
侍卫甲摇了摇头,他也正纳闷呢,敬安军留下两位将军镇守边关,其余三位将军带兵连夜兼程,于昨晚半夜赶到了泗水城外的营地。
从赶到至今天傍晚,一直在帐中商议军机。
而且王妃询问之前,他才刚收到消息不久,怎么说回来了就回来了。
萧崭阔步走来,在饭桌前坐下,伸手握住方灼的手,用带着厚茧的指腹,摩挲他的手心。
这是失明后,男人养成的习惯。
以前方灼能看见,可以用肉眼分辨以前的人是谁,现在看不见了,萧崭就养成了这个的小习惯。
每次见到都用手指挠挠的手心,就像是个小小的,只有两人知道的暗号。
萧崭挠完手心,便开始给青年报菜名,然后问他,“想吃哪样?”
方灼说了两个,紧跟着菜就被喂到了嘴里。
这种饭来张嘴的日子,真他么爽,方灼享受的眯起眼睛,紧跟着就见男人蹙眉看了他一眼。
……操,在心里讲脏话应该可以吧,又不影响其他人。
方灼从光屏上,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脸,见他没发表意见,这才松口气。
所以说瞎了有瞎了的好处,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萧崭喂他吃完饭,便快马加鞭赶了营地。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开始帮大主子说好话,“看样子,王爷是特意回来陪您用饭的。”
方灼笑而不语。
看着二主子嘴角的笑容,两人夸得更带劲了,“这个世界上,像咱王爷这样的对您死心塌地,又温柔体贴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好不容找到一个,还被我捡,方灼心头美滋滋的,“别夸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都出去吧。”
这两人被萧崭下了死命令,除了睡觉和上茅房,平时将他守得滴水不漏,有时候想单独看个直播还必须各种找借口把人支走,心累。
两个侍卫行了个礼,“有事您叫我们,我们就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