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魔王陛下_作者:爱吃辣鸡粉(364)

  在侄子家混完了除夕夜,隔日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毂袁就敲响了二叔公家的门,不到十分钟后便坐在毂(古)姓最老一辈、在村里说话最有权威的老人面前。

  “取消古秋兰的婚事?”古板的老人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好笑,拉长了腔调道,“小三,你爹、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都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秋兰是谁?你要喊她一声堂姑妈,她的事情也是你管得着的?”

  “辈分上她确实是我姑妈,但是她也确实才将18岁,没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叔公你会说这个年龄结婚的女娃多了去,我也承认确实多,多到我管不了的程度。但是既然我是大东村的人,古秋兰也算是我家的亲戚,那么我就没有当看不见的道理。”毂袁不为所动,“她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你们不让读,让去广州打工赚钱给她哥建婚房,这些外人都管不着。但是她年龄没到你们就把她喊回家来让她去和别人换婚,这个就不属于外人管不着的家事了,不管她本人愿意不愿意,这都是违法的事。”

  “放屁,我看你是给别人捧几句就不知道斤两轻重了,你爹是怎么教你的,你算是什么东西敢管我家闲事?!”二叔公勃然大怒。

  毂袁没有理睬这个还活在封建大家长时代的老人,别过头冷冷看向这个家的当家人、他得还喊一声堂伯的中年男人古大树。

  古大树是古秋兰的大哥,前任老婆跑了后一直独身,前两年谈了个村里厂子请来的外地女工,对方要新房,古大树就说服了他爹、不送古秋兰去上大学,全家集中力量给他盖新房,现在那个外地女工要求解决她弟的婚事她才肯嫁过来当“填房”,这个男人又把主意打到差了十几岁的小妹身上。

  村里的人是看不惯古大树这种把着小妹吃的德行的,所以古大树虽然懂得让他爹这个村里辈分最老的二叔公给他出头打前站,但也不好意思让小妹在村里的厂子打工,远远地送到了外地去,现在想拿小妹来换婚也是偷偷的在谈,要不是侄子透了口风,毂袁都不知道这事儿。

  盯着这个装出老实憨厚样的中年人,毂袁一字一句地道:“你可以让二叔公压着村里人不出头,但可以让你爹压着国法不?古秋兰要是被你强行押到男方家,这就属于限制人身自由,治安拘留打底,她要是给『逼』迫着完婚,就属于强|『奸』,三年起步。这不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年代,你敢这么干我就敢送你去蹲班房,信不信?”

  愤怒的二叔公起身,把手里的旱烟杆向毂袁砸过来,毂袁避了几步让开,就算运动能力渣渣吧躲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麻烦事,他也确实没兴趣跟个老头子争论嘴上输赢,说到底这事还是古大树为源头,他在躲避过程中眼睛就一直盯着古大树,如果这个男的真是觉得自家的事情是法外之地、硬要『乱』来,那么毂袁这儿也是没什么亲戚情分可讲的。

  二叔公开始砸家里的东西,打不到人他总要有个行为来发泄自己的愤怒、表达自身的情绪,让别人知道他不好惹,比他年轻二十几岁的二叔婆见状,立马跑到院门口哭天抢地地哭嚎起来,这个老太太是二叔公的第三任妻子,古秋兰是她三十多岁的时候生的,虽然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也不敢违背丈夫和名义上的大儿子,但事情对错心里头是有杆秤的,她在院门口大声嚎哭时完全没有骂冒犯丈夫的小辈毂袁半句,全是在哭喊自己的命多惨多可怜。

  村人被惊动,赶来的村人很快拉住不断砸自家东西表示愤怒的二叔公,并指责毂袁不应该大过年的跟老人过不去,这个时候毂袁就没有之前被『逼』婚吓跑的狼狈了,大大方方把古大树一家准备要干的事儿在村人面前说了出来,坦白了自己的立场:作为大东村的一员,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老家出这种丢人事的,古大树敢干他就敢举报,不把古大树送去坐牢不算完。

  大东村毕竟是靠近城区的村子,人们的观念受现代思想影响较大,毂袁又是村里公认比较有本事、有社会地位的人,他这么明摆着不认亲戚情分也不容许古大树家犯法,虽然挺膈应毂袁的较真,村人也多多少少表示了站在毂袁这边的态度——现在这个年代村中换婚的现象其实非常多,只不过大多数村人都知道用亲情道德去绑架换婚的闺女,让闺女“自愿”;且一般来说也不会把闺女剥削得太惨,三瓜两枣的好处总要给闺女留点,不然把人『逼』得偷偷跑掉便得人财两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