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隔壁的警察很年轻,起码要比汤普森医生年轻20岁,他似乎从汤普森医生的话中听懂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先生,你所说的梦境,是指你变成了一个华夏的小女孩吗?是一个华夏国的九年级学生,你像是一个华夏国的九年级学生那样在梦境中生活,而且你可以毫无障碍的听懂周围人说的华夏语,对吗?”
“是的先生。”汤普森医生震惊地看警察。
“哦上帝这些疯子——”年轻的警察飙出一连串的德州骂人俚语,更加激动地拍打玻璃墙,“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华夏人与恶魔做交易制作出来的游戏载体,那个见鬼的东西在黑市上炒到了几千美金一份,那并不是普通的游戏,它可以将人变成超凡,就像是超级英雄电影里面的那些超级英雄一样,但是,概率非常低,见了鬼的低!”
汤普森医生更加震惊了,他的嘴唇蠕动着,半响,才勉强地发出声音:“托马斯……”
“你说什么?”
汤普森医生的脑中一片混『乱』,公然抓捕他这样的医生,甚至连警察都开始下手,说明已经有成功的案例给了他们信心——那么,这个成功的案例会是谁呢?
24小时点亮的日光灯,让被关押在这处地下密室中的人无法辨别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穿着白『色』隔离服、厚底橡胶靴的人又出现在走廊上,隔壁的警察在听到动静后便装作受伤沉重那样趴在了地上,大约是准备在对方进来提取他时骤然反击,可是那些人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们隔着透气孔向隔间内喷洒了白『色』的喷雾,在那名警察彻底昏『迷』后才将隔离门打开、把警察拖了出去。
提取汤普森医生就没有这么麻烦,两名健壮的白人男子开门进来时,吃足了苦头的汤普森医生自己从床上爬了下来,顺从地跟在他们身后。
更多的人从旁边的隔间一一被提取出来,有的人和警察一样被『迷』晕过去,有的人跟汤普森医生一样沉默而顺从。汤普森认识其中的一些人,相比之前所看到的,熟悉的面孔仿佛少了几个。
我到底被关了多久?汤普森医生忘记自己上一次思考这个念头是多久之前了。他麻木地和其他人一起被带到一间宽敞,通透,布满医学仪器的房间,按照他们的要求在白『色』的单人椅上躺下,如同往日那样进入至少能让他放松片刻的梦幻梦境——
汤普森医生会在每周末去教堂一次,不过那只是习惯,他并不是什么信徒,他也并非是对医学有多么热爱的人,他只是尽力去拯救那些他可以去拯救的生命,哪怕只是一个。他只是个普通的德州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拯救世界,也从来不认为自己能有多么了不起。
从年轻警察的口中知道这些人想要的是超凡,超级英雄那样的超能力,汤普森医生的感觉只有绝望……他绝对不会成为超凡的,他心里知道,可是这些人会放过他吗?他们是能够讲道理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他就不会在这里了吧……他这个月还预约了好几台手术呢,他失踪后,那些病人将由谁来主刀呢……
这一天的“试验”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进展,汤普森医生从单人椅上下来的时候,看见有几个穿白『色』隔离服的人正在殴打那个年轻的警察,看来这些人对这个年轻的警察是寄予厚望的,所以在失败后才会如此恼羞成怒——汤普森医生能够如此清楚地理解,是因为他之前也曾这样遭遇过。
被关回隔间前,他们这些试验品可以得到一顿营养餐,显然管理这儿的人非常有耐心,在有利用可能的前提下还不打算将他们当做消耗品对待。只是这回被关回去后,邻居的年轻警察已经无法跟他聊天了,他这一次受到的伤害要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不关闭的日光灯灯光刺激着汤普森医生的视网膜神经,他只能趴下去,将头埋进枕头中,可是这样也隔离不了近在耳边的痛苦呻|『吟』声,有些来自隔壁的警察,有些来自更远的、被水泥墙体隔离着的房间,汤普森医生还听见有人在低声哭泣,似乎是在思念自己的亲人。
艾米,杰森……汤普森医生无声地念叨着妻子和儿子的名字,他接受试验的条件是妻子和儿子可以平安地、正常地生活,如果他死亡,妻子和儿子可以获得一笔保险金——他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在枪口对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