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危险,不怕赌(分隔符)博,可他对这种“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屈服”的状况很无奈,他的年龄和生活阅历还没教会他认命,他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妥协,只不过是以为。他这个年龄,更倾向的选择是狠狠给生活一拳,而不是坐在那逆来顺受。
成野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突然又坐起来,他翻到林楚臣的电话,手指在绿色的小电话上悬空了半晌,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这种事,还是得面对面说。
想到这儿,他起身换了套衣服出门,他得去找导演请一天假,择日不如撞日,就周五吧,这是现在请假能请到的最早的时间了。
周四的时候,林楚臣带着球总去做了个全身检查,又被推销了很多猫粮和罐头,他看着球总挺喜欢,就都买了,然后拖着大包小包,还要抱着十几斤重的球总,好在他最近臂力练得不错,不至于拿不动,但一路走一路小心东西别掉了,到家的时候,都晚上八点多了。
他进门以后没开灯,先把球总放出来,让它去一边吃猫罐头,而后借着楼道的光低头换鞋,等他站起来时,身后突然有了动静,他下意识地一记肘击,对方被打到了,却没理会,还是不依不饶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瞬间一阵呛人的气味涌进来,林楚臣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头就开始发晕。
他屏住呼吸,微微侧身一肘打在身后那人面部,而后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向下拧开了那人的手,他力气很大,抓得那人手腕骨咯咯作响,那人再也抓不住手帕,任由手帕飘落。林楚臣抬起腿,一膝盖顶在那人腹部,然而接着,身后再次伸出一只手,一剂喷雾近距离喷到了他脸上。
他踉跄了一下,快速抓住身后人的手,那人顺势抱住他的腰,想把他按到墙上,而他则想转个身,把那人的手反拧到身后,然而他吸入的东西量有点大,此时头晕眼花,手脚无力,非常勉强才能保证自己不倒下,根本没办法瞬间制服两个人。
就在这时,之前专心啃猫罐头的球总终于发现铲屎的被人袭击了,它“喵呜”一声跳起来,踩着林楚臣肩膀就给了他身后那人一爪子,那人疼得惨叫一声手臂乱挥,球总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林楚臣却借此抓到了机会,转过身又给了那人一脚。
然而接着,又是一下喷雾,而他面前出现了第三个人。林楚臣这下是真的站不住了,他晃了一下身体,退后了两步,那三个人站成一排,谁也没有阻止他。其中一个人慢慢把门关上,光线从房间里渐渐消失。
林楚臣扭过头,拼尽全力冲卧室的方向喊:“煤球!躲起来!滚!”
屋里没有声音,就算有他可能也听不清,他现在有点耳鸣,头晕脑胀地不知道今夕何夕,但他又是个亡命徒,是那种真急了的时候就算自己不活着也不会让对方好过的人,他从不想未来,因为末世没有未来,只有现在,只有眼前这些人或物,干翻他们,才可能有明天。
那三人见他一直不倒,终于等不及,派了一个人过来拿他,他闪身躲过,对着那人当胸一脚,但拿吸进去的狗屁玩意严重影响了他的力道和平衡度,对方被踹出去的同时,他也栽了个跟头。另外两个人一股脑冲上来,将他按到地上,其中一个抓起他的头发用力往地上磕,咣咣咣连续几下,在药物作用下痛觉并不明显,但他也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在晕过去之前,他看到另一个人拿出了一把刀,刀锋的反光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成野下了飞机就开始给林楚臣打电话,然而等到他坐着出租到了自己家,电话也没能接通。他骂骂咧咧地开了门,但是没坐几分钟又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傍晚上飞机时就有点心神不宁,他自己把这归结为抗压能力不行,着急解决眼前的问题。他并不是个喜欢掩饰自己负面情绪的人,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解决,有什么情绪就发泄,相比之下,伪装真是屁用都没有。于是成野决定先见林楚臣,不拖到明天了,结果打得自己手机都要没电了,也愣是没联系上。
他可不是个磨磨唧唧猜测对方心理的人,他选择直接去对方家里找。
他在路上又给林楚臣打了次电话,“嘟嘟”的声音响了几十秒,在成野以为这次又是系统提示电话未接通的声音时,电话突然通了。
成野有点震惊,于是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声,那边也没有,但是通过手机的外放喇叭,他听到里面一阵艰难的喘息声,而后是虚弱无比的两个字:“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