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总该发生点什么,但林楚臣无意识撩完就继续认真看电影研究剧情去了,放他一个人在原地无语。
林楚臣好像瘦了,背肌薄了不少,肩胛骨支棱着,看得成野一阵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不做艺人了,做点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可以陪着林楚臣,把他养得胖胖的,健健康康的。
“他这个朋友是真的吗?”林楚臣突然问了一句,手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没听到成野回答,他疑惑地扭头,就对上成野满脸的愧疚。
他心中警铃大作,但一时又没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坐正了身体,略带踟蹰地问:“怎么了?”
成野原本正在走神,没听到他询问,猝不及防让他看到自己的担心,也有点慌,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一偏头正好看到了带回来的纸袋子:“哦,我,才想起来,带了礼物给你。”
他把袋子里的丝绒盒子拿出来,塞到林楚臣手上,这才慢慢平复下来:“看看喜欢不。“
林楚臣打开盒子,瞬间人便如同卡带一样定在了原地。
盒子里里面是一块漂亮的机械表,他不是很懂这些,但从精巧的制作,反射着冷冽光线的表盘,也能看出这表恐怕价值不菲。
但这些都不是让他一动不动盯着表的理由,他这么看着这块表,是因为曾经有人送过他一块类似的。
那块表的表带已经断了,表盘上的罩子有很多划痕,整块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即便如此,还是能从仅剩下完好的部分看出这确实是块做工精良的表,能传家的那种。
“莫大哥,我也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个给你吧,凑合能用,你别嫌弃啊。”
“哎还要什么理由,我想送你东西不行吗?我现在可是很认真地在追你。好吧你把这个当成保护我的酬劳行吧,或者当成定情信物我也不是很介意……”
“莫大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看我长相不错,家世也挺好——虽然这个现在也没用了,运气还不错,屁啥也不会还活到现在了。考虑一下吧!定情信物你都收了……”
成野看着林楚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唯恐他下一秒就因为喘不过气窒息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林楚臣肩膀上,声音轻得仿佛怕惊动了谁:“怎么了?不喜欢吗?”
然而这微小的动作还是惊到了林楚臣,他“噌”地站起来,因为速度太快重心不稳还晃了一下,后退了小半步试图稳住身形,却被沙发绊了脚,一下又栽回到沙发上。成野下意识冲过去想扶,却在碰到林楚臣眼神时生生顿住。
那眼神里有恐惧,有愧疚,有茫然不知所措,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糅合成一只嗜血的巨兽,几乎快要藏不住身形脱框而出。
表在林楚臣站起身时就掉到了地上,成野扫了一眼,却没去捡。
“臣哥,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就扔掉,你别……”他本来想说“别这样”,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他能怎样呢?他要是能控制就不是现在的情况了。
“对不起。”林楚臣恢复了一点神智,弯下腰去捡表,可他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表被捡起来又滑了下去。
成野赶紧蹲下把表拿起来:“没事我来,你坐着就好。”他把表放在茶几上,想了想又干脆揣进兜里,眼不见为净。
林楚臣用力咽了口口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要耗尽他全身力气,他把手按到沙发上,阻止它们抖个不停。做完这些他才挣扎着抬起头,对上成野的眼睛,艰难地问:“你是谁?”
成野脑筋急转,却没能搜索到正确的答案。他是谁?他应该是谁呢?是成野还是杨修远?或者白靖然?哪个更好一点?
林楚臣见他犹豫,又补了一句:“你是艾伦吗?”
他声音沙哑艰涩,呼吸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能晕厥过去,只是靠着毅力支撑着身体。
成野快速在脑子里衡量了一下承认和不承认的后果,最后发现他对“艾伦”这个名字实在是一无所知,万一林楚臣补问,他又圆不上,事情恐怕会更麻烦。于是他适时地露出迷茫:“艾伦是谁?我是成野。”
“成野,成野……”林楚臣喃喃自语,“不是艾伦。成野不是艾伦。那艾伦是谁,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