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文件看起来非常杂乱,实际上还是有顺序的,林楚臣翻了几个就发现,同一个箱子里的记录基本上都是同一个人,或者序号挨着的几个人的,这些人有的记录非常多,有的则只有不太厚的一沓。记录多的他没办法全部翻完,但草草看一下就能发现,最后一部分基本上都是失败记录。
实验记录上没有实验者的名字,只有一个序号,第一页就是实验者的身体信息。林楚臣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把每个实验者的第一页和最后一页都拍下来。
他想要找到那个B11杨思远的记录,其他人他也不认识,如果找到这个,总归还能更方便些。可是那箱子实在是太多了,占了十几个平米的地方,堆叠得十分没规律,最高的地方直接顶到屋顶,最矮的就一堆资料散落在地上。
林楚臣尽可能地翻找和记录,但他也清楚,靠他一个人是无法整理完这么多资料的,别的不说,搬动就不可能。这和他的体力没关系,而是,一旦他搬动这些箱子,就无法复原,那一旦有人进来就会立刻发现这里遭人入侵了。
可那么多叠在高处和压在下面的箱子……
他突然想到,这些被当做废品扔在这里的实验记录,按理说应该是有归档的。虽然他学历有限,没进过实验室,也不认识研究人员,但他可不认为辛辛苦苦获得的实验资料会这么扔在地上,失败的结果也是结果啊,这些东西一定是有归档记录的,更有可能,还会有一个总结之类的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另一个角落的几台电脑上,最大的可能,是电子备份吧?
对的,就是电子备份,不仅有归档,还有扫描文件,成野截获的就是这些实验记录和报告的一部分。
成野……
林楚臣自嘲地笑笑,成野那个恐怕不是“截获”的,而是从这堆垃圾里随便拿了几张扫描一下应付他的。
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正在他和那足以把他埋了的纸堆奋战时,静静的空间里有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林楚臣立刻关了手电筒站起来,另一只手把手机揣回兜里,换出匕首。
他侧对着纸堆,凭借自身记忆往后退,希望能退到墙壁边。站在一个陌生又黑暗的环境中,背靠墙壁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最起码能保证敌人都来自于正面。就算是霍元甲,应付来自背后的袭击都不如应对正面的方便容易。
他退得很缓很轻,并且集中精力在自己身侧和耳朵上,试图靠听声辩位标记对方的位置。然而对方却一直没有再发出声音,这让林楚臣心下一沉。如果对方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办公人员,那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开灯和出声,而不是小心戒备,即便那个人已经发现他了。一个没有准备的人遇到突发情况,绝不会是快速隐藏自己。
这个人如此反应,只能证明他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并且发现了他。然而他却不知道那个人在哪。
林楚臣后背腾起冷汗,汗毛孔全都炸开,整个人进入了极具攻击性的防御状态。他把手电筒放回兜里,手指摸到那块小小的芯片,计划着如何安全快速地退到地下室门口。
他身后突然发出声音,他下意识屈起手肘去顶,却被那个人抓住手肘用力后掰,林楚臣心里一惊,那人是会功夫的。他顺着那人的力道向下,同时让刀在手指间转了个圈,从正手刀变成反手刀,而后身体向□□斜,用手臂的力道带着身体的重量给刀加码,一下狠狠地扎进对方肚子上。
他的刀不算短,算个中型匕首,加上他力度大,腹部又没有骨骼保护,这一下扎进去,对方被他捅个对穿都有可能。但对方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反应,身体微微一侧,就躲开了些,那本来应该扎进去的匕首擦着身体而过,虽然也感觉到了皮肉的阻碍,但最多也就是隔开了一条口子。
而他这一刀捅空,身体却随着刀侧歪下去,重心不稳,右手手臂又向后收不回来,他的胳膊恐怕立刻就会被男人抓住后折。他本想以右臂为轴转过身体,以便不落入被擒的尴尬境地,不想那人却没有趁机控制他的右手,而是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从他腰间探出来将他死死抱住。
这个姿势虽然目的也是控制,却是十足的保护着姿态。林楚臣一愣,接着就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背脊靠到那人熟悉的胸肌,鼻尖是那人熟悉的味道。
是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