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将虫草放回箩筐里,又随意的扫了一眼其他的药材,才对着身后的伙计道:“都收了吧。”
从伙计手里接了银子,掂了掂重量,似乎比前几日沉了很多。想着可能是那几根虫草的原因,霍清风也没细数,直接塞进兜里,心里想着可以多撑一段时间,也省的每日受爬山之苦。
药铺老板拿了一个包袱过来,“这是我刚做的袍子,不怎么合身。我看和你的身材挺合适的,不如送你了。”
“这怎么能行?”这赠礼来的莫名其妙,霍清风下意识的推辞,药铺老板又道:“我看你举止文雅,不像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可曾读过书?”
霍清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含糊的道:“读过几年,还差的远呢。”
“这样呀。”老板笑了笑,转头将伙计打发出去,这才看着霍清风道:“我这袍子用的是京城最贵的料子,若不是实在不合身又懒得送去京城改,也不会白白便宜你。当然,我也不是白送的,不知你可会作诗?”
“作诗?”霍清风一愣。
“我想请你给我写首情诗,要很缠绵的那种,只要能讨人喜欢就好……”老板脸色微红,略微不好意思的道。
哦,原来是个附庸风雅的土老帽呀!看这架势,八成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写诗表白。又或者是迷上了青楼的哪个花魁,砸银子太俗,只能作诗博美人一笑。霍清风心下了然,在脑中回想了一番古今的名句,当即笑道:“这个好办。”
老板大喜,立马吩咐人拿来文房四宝,并亲自铺纸磨墨。
酝酿了一下,霍清风拿起毛笔蘸上墨一挥而就。
“您看怎么样?”将写好的词递给药铺老板,霍清风虽然没指望他能看懂,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好,好,好。”药铺老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感慨道:“真是好词呀!我最喜欢的就是最后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霍清风自然不会作诗,他写的是秦观的《鹊桥仙》。见老板喜欢,霍清风拱手道:“既然您满意,那在下这就告辞了。”
“等等。”药铺老板爱不释手的捧着霍清风写的词,还是没有忘了将装着衣服的包袱递给他:“以后恐怕还有很多劳烦先生的地方,这点小意思,还请先生收下。您若是不要,在下以后也不好向先生开口求助了。”
不过是背写了一首词而已,举手之劳,霍清风也没想收他的东西。如今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霍清风也不再矫情,爽快的接下了。
“我看先生文采不错,为何要干这摘草药的体力活?正好小儿也到了入学的年纪,镇上的私塾我都看不上,不知先生可愿进我的府中教小儿念书?”药铺老板热切的道。
霍清风自己一个人过的挺自在的,不想给小屁孩当“保姆”,便礼貌的拒绝,“在下才疏学浅,实在难当此重任。”
“这样呀。”老板脸上难掩失望,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道:“若先生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来店里找我。”
辞了药铺老板,霍清风一路走回了家。
彼岸石灵忽然冒了出来,指着包袱道:“打开看看是什么衣服?”
霍清风禁不住他唠叨,只得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崭新的长袍,无论是颜色和样式都是霍清风喜欢的。
彼岸石灵白了他一眼,道:“连一个山里的土包子都比你有眼光,我看你那脑子,都用到吃上了。”
“那是,那是。”霍清风没有理会彼岸石灵的嘲讽,笑着敷衍了他几句。想着已经有了一件新衣服,也就省下了买衣服的钱。霍清风心情大好,将衣服收好,哼着小调心满意足的出门去了聚贤楼。
霍清风的词估计真的帮药铺老板追到了喜欢的姑娘,从那以后,霍清风每回去药铺,这位老板都会笑脸相迎,要么请他吃酒,要么请他品茶。
老板虽然不通文墨,但人却十分豪爽,霍清风孤身一人在此,除了傲娇的彼岸石灵,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偶尔也会答应老板的邀请。
时间一长,霍清风多少也知道他的来历。老板姓吴,单名一个柳字,也是刚刚搬来采桑镇的。因为祖上做药材生意,所以便干了本行,在镇上开了一家药铺。
两人同是外乡人,又是一前一后来的采桑镇,自然又多了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