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为狼_作者:曲小蛐(86)

2018-12-22 曲小蛐

  锦袍男子身后的老者此时笑道:“殿下所言即是老朽之意,月漓王那厮,单是背负着这般深仇,却隐忍十数年而不发,各种手段诸位大人也都见识过,图谋逐鹿之事……看来诸位还是好好相子教孙为善,百年之后,总会有我们司耀的气运。”

  “是。”

  众人面色恭敬地长揖道。

  作者有话要说:  弓/弩为什么也要屏蔽(#‵′)

  ☆、风起

  艳丽的血铺洒在玉石雕琢的柱上,如同开到颓靡的花,中年男子一身锦衣却褴褛破败,无力地垂首,双臂被嵌入血肉的铁荆棘束缚在铁架上。

  风扬迈步进了清心宫的时候,恰逢的便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即便是不去看,风扬也知道,那缚了人的铁架上,定是竖立着密密麻麻的钉状凸起,被束缚在上面的人,哪怕是轻微的颤动,都足以疼到昏厥过去。

  本是华贵的宫殿,此时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味,除了那手执金属长鞭面目冷厉的黑衣人之外,十米开外,一把红木宽椅赫然摆在宫殿正中,端坐其上的男人一身灔绯的紫色长袍,如墨的长发用一根发

  带束在身后,近乎苍白的指尖抵在同样色泽的玉质茶盏上,似乎丝毫不受这满室令人作呕的血气影响。

  听到风扬进来的声音,椅上的男人侧脸望来,微微狭起的眼眸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暴戾阴冷,却偏生出一抹勾人的灔色。

  风扬一怔,倏忽间回神垂首道:“…公子,殿下那边来了消息。”

  那双漂亮的眼眸微微合上,盖住了黑曜石般的瞳仁,片刻后再睁开时,已经是云淡风轻,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说。”

  又是一怔,风扬慢慢将视线移到被束缚在铁架上的中年男人身上。

  “你觉得,他还能活几天?”

  这话音来得突兀而寒凉,风扬却是动作一顿,有些仓皇地转回视线,片刻后单膝跪了下去:“公子,若是日后殿下得知了这件事——”

  坐在木椅上的凤封嘴角略微掀起一点弧度,目光却是寒凉如许。

  风扬自然知道——若是想要瞒,那人略施手段便能找些借口糊弄过去;可若是想要一直瞒下去,待到终有一日,一切纷扰归于尘土,那人如今所做的一切,便足够将那女子推离。

  ——更何况,这是那位殿下挂系在心而为数不多的几位之一。

  凤封抬眼望向已是濒死的中年男人,眼底像是覆了一层薄冰。

  “慕寒天,你说,你该不该死?”

  那中年男子开口时的声音近乎嘶哑,亦是掩不住的疲惫:“凤封,呵……谷春寒收了个好弟子……当日沁儿来与我说,天沨的毒被人解了,那时我就该知道是你的……咳咳,我慕寒天当年受奸人蒙蔽,

  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与那尚未出世的外孙……逼得谷春寒跳崖自尽——”

  “够了——!”

  凤封倏然大怒,手中的茶盏狠掷在地。

  中年男子却似未闻,依然自顾自地低语。

  “我慕寒天罪孽滔天死不足惜……但是,但是沁儿……她是无辜的……你若是想报仇,如何折磨我都认了,当年一同参与的那些人……这几年也被你屠戮得所剩无几……我收沁儿与天沨为徒时,已是相

  去数年……此间事了,你便离开这里——算是我求你了。”

  闻言,凤封却低笑出声:“慕盟主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人物。若是单单为了你,值得我谋划十数年,孤身进这风卓皇宫?”

  那旁的慕寒天蓦然一顿,目光里透出悚然的冷意:“当日天沨所中的毒——是你下的?!”

  “慕盟主这话便是含血喷人了,”凤封的一双眸子满是盈盈的笑意,却看得旁人寒从心起,“我最多是指点一二,从未亲令呐。”

  慕寒天身形一颤:“你来这风卓皇宫……到底是图谋哪般?”

  凤封笑着起身,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踏到了慕寒天的面前。

  “平擢驸马,恩泽百姓,取宠公主,大婚将定,司耀来访,月濯在侧,烟起边境,兄妹阋墙,里应外合,声东击西……”

  欣赏着慕寒天骤变的脸色,凤封微微翘起嘴角:“还有呐,祸乱朝纲,血染风卓——可惜慕盟主大概是看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