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我想你了,求你回来吧,好么……
只是梦醒之后,他所留下的,只有当年让万璆转交给她的月濯国密,和那颗至今仍垂在她手心里的圆玉。
“既然有缘相遇,”林瑾主动地避开这个话题,“那在江南这几日,不如结伴同行吧,有你这高手护着,路上还能安稳些。”
“也是。”女子毫不谦虚地接过来,“怎么样,方才我踏水而行的英姿是不是风靡万千少女?”
又来了……林瑾无奈地揉着眉心。
三人结伴而行了十数日,在此期间,洛天沁也是乐此不疲地扮演着电灯泡的角色,直到这一日。
名为悦来酒家的客栈里,此时踏入了三人,立刻便汇集了众人的视线。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一组合再令人意外不过——一位谦和温润、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一位清丽可人、姿容倾城的粉衣女子,外加上一位雌雄莫辩,俊美而稍显妍丽的青衣……暂且称为公子好了。
而那青衣公子丝毫不觉有异,眼角一颗泪痣有些让人晃神,笑意盈盈的脸上,五官漂亮而柔和:“老板,上几个小菜,两壶玉冰烧——”
“——哎……客官您稍等。”
那小二回了神,忙不慌地往后厨跑去。
三人挑了张干净些的桌子,便一前一后落了座,青衣公子扶着袖子斟了茶,再对着一对璧人例行调戏一番,也就上了菜。
却听得有人在堂中八卦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延州城那边出了个杀人魔!昨天一夜就折了延州城外那青龙寨,上上下下百十口无一生还呢!”
“青龙寨?就那打着正道旗号,干着烧杀抢掠的土匪窝?官府剿了几次都没成,这不大快人心嘛!怎么就算杀人魔了?”
“你是不知道——”最先开口的汉子像是被污蔑了一般,一时有些急了,“前一段时间被灭了门的云派和桐门,那可都是正道门派,有人两次见了,是那一个人做的!”
“真是如此?虽说江湖事江湖了,可死了那么多人,官府就放任不管?”
又有人被勾起了兴趣,插话进来,连刚进酒家的青衣公子也饶有兴致地转眸望来。
那率先开口的汉子讲得愈发起兴:“管?哪里管得了?云派和桐门,虽然不是正道之首,但也是从前面数得着的门派,一个人一把剑就能灭门,官府管得了吗?而且据说,有侠义人士找那魔头理论,近身还不到一丈,就被一道剑气弄成重伤,那魔头是杀红了眼,根本没有半点理性,六亲不认,谁敢管这闲事?”
这时,却有人慨叹:“这云派和桐门可真够背的嘿,那十几年前刚被那魔教余孽谷春寒险些灭门,才恢复几年,又遭了这等惨案,哎——”
话音未落,那人却停住了,因为酒家里所有人都定定地望着他,目光熠熠。
不知是谁轻声喃喃了句:“咝——我怎么记得,当年被谷春寒一一挑上门的,恰好就是云派、桐门、青龙寨呢……?”
那极轻的声音余音还未散,便听得堂中一桌传来巨响,众人受惊望去,却见那雌雄莫辩的青衣公子神色冰冷如数九寒冬的深潭,只一个刹那,青衣公子的身影就移到了方才喃喃开口的人面前,声音极轻,却像是压抑着无尽的狂风暴雨,倏忽间就能将人撕裂——
“——下一个,是哪儿?”
“什……什么下一个……”
那中年汉子微微颤栗着。
“砰!”
青衣公子将手中的玉冰烧狠狠地砸在桌面上,酒壶未碎,壶底竟然嵌进了木桌里。
那阴沉下来的声音更是一字一顿——
“我、问、你——那人下一个门派要灭哪里?!”
中年汉子望着那嵌进桌里的酒壶咕咚咽了声口水,颤着声音道:“……风云门,晴……晴州城的风云……风云门。”
话音未落,那人影已逝。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惊叫——
“啊——你干嘛?!——哎你——该死……来人啊——有人抢了我的马——!”
所有人这才堪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