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男、坤女就是完完全全藏于金屋的存在了,他们是没有继承权,人身权利也非常有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他们书院不收庸女,乾与坤因信期的到来早早成婚,有钱有势的庸男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嫁。
只有没钱没势的庸男还在努力奋斗科考,以免手中无功名回去被爹娘逼嫁(“诶,你也老大不小了,书读了这么多年没啥用,我看隔壁的王二麻子不错,收拾收拾你嫁了吧”)。
实在考不上也娶不到姑娘,在书院里找个同学凑合凑合,再一起继续苦读诗书,岂不美事一大件?
青云书院中庸院的一排宿舍里涌现出数对小情侣,闪瞎人眼。
最搞笑的是有间宿舍里也住了三人,俩哥们为了另一个哥们打起来了,差点没三三被开除。
最后矛盾中心的哥们机智地选择了一个抛弃节操愿意下嫁的。
咦,他为什么要说也?
虽然宁逾明自诩青云黄金单身汉,早些年也有不少正太少年撩骚他,这两年几乎没有。
他和晏羽的婚约传遍了青云,并且晏羽带人暗中暴打了几个那种故意在他面前掉笔、掉题了诗的扇子、掉绣了兰草的帕子的小碧池,明里轰走了一堆敢来勾搭皇子的小妖精。
宁逾明和晏羽从此成功无人问津。
但谢珣不一样,人俊才高家里穷,年纪越长,越如石中美玉、山中青竹一般显露出修修君子、萧萧肃肃的风采。
一时间追求者如云,能从“中庸”一直排到“天行健”去。
谢珣从没理过,埋头苦读,中了案首,又成了举人老爷,只待次年三月的春闱。
宁逾明从院子里推门走进房门,把一叠夹在肘间的书信放在谢珣的书桌上,对正在外间读书的谢珣笑道:“喏,又是给你的求爱信,堵不到你,全塞给我了。”
谢珣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继续读书。
宁逾明尴尬地摸摸鼻子,在外间扣扣摸摸转了好几圈,实在想不到由头搭话,只好讪讪地提了枪去院子里练。
他也是要备考武举的好伐!
窗外虎虎生威的兵器挥舞声钻入耳朵,谢珣捏着书卷的手指渐渐发白。
“啪——”一声,谢珣摔了书,反应过来又急急地把书捡起,自省了半炷香。
宁逾明敏锐地听到房内摔书声,顿了一顿,很想在院里再团团转个三圈。
他和谢珣不知道从某一天开始,相处的氛围就极其诡异和尴尬。
不仅是晏羽总拿防备的眼神看谢珣,他们俩人也开始互相不自在起来。
但宁逾明只能假装不知道,在与晏羽的两年之约到期之前,他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故意撩拨、回应的行为。
谢珣自个也一副矛盾的模样,有时对他还如以前那般亲切,有时又莫名冷淡疏远。
像此时,谢珣突然推来窗,探出半个身子来,抿着唇扬了扬手上那一叠卷着小香风的情信,问他:“这些,我看不看?”
宁逾明抱着枪傻乎乎地回:“嗯……子瑜兄自己决定就好。”
谢珣面色越发冷了,“梆”得一声拉上窗户。
宁逾明哀叹一声,小声自言自语:“我好怕你看,又好怕你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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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
宁逾明一起床便觉得今日不同寻常,不同寻常在何处呢?他生日?晏羽生日?他爹妈生日?谢珣生日?
好像都不是啊……
那为何隐隐感到有事发生?
他前几日上的都是武课,今日回了去了山前的学舍上文课,发现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某件事。
而且一看见他便避开了。
宁逾明没看到相熟的小伙伴,只好抓住还算相熟的刘大耳师兄,百般纠缠解惑。
刘大耳师兄假装不情愿实则非常迅速地从了,八卦地跟他说:“三儿啊,你还不知道吧,子瑜他娘昨日冲到书院来要把子瑜拉回去嫁人!”
宁逾明惊吓:“啥!”
周围的八卦党见有人先从了,也围上来七嘴八舌:
“确实是谢子瑜亲娘,我听见山长同她讲话了。”
“好凶的一个婆娘,威胁石花先生不放子瑜走就要进京告御状哩!”
“还说谢子瑜是坤扮庸装,哈哈,疯了吧,我们和谢子瑜同住了七八年,又不是瞎了,他哪里像个娇滴滴的小坤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