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胖子没腐权[快穿]_作者:松子灯(196)

  到了成国公在西北的宅子,按礼数当递帖叩门,先与成国公见礼,再图和某人单独见面。

  晏羽来回踱了几步,连这个流程也不想走了,直接遣回了大部分侍卫,只叫身边武功最高的小太监承思背着他不声不响潜进了某人的屋里。

  晏羽一个人进屋,点了灯,情不自禁到处摸摸蹭蹭。

  明知某人两年都在更偏远的边关,根本不可能在此间待了多久,却仍然好像感受了他的气息,一时间身体里奔腾的血液都开始发烫。

  晏羽坐到窗边,拿了本书,一边脸对着门,一边脸对着窗,力图从窗上的剪影到烛光中的另外半边脸都在最好看的角度。

  然后他盯着手中的书,开始一动不动地发呆。

  屋外忽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踏破了他的心弦。

  这脚步声他从几岁听到二十岁,熟悉得仿佛中间没听到的两年根本不存在。脚步声很轻快,发飘,这人身体健全,也许方才喝了点酒。

  晏羽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疯跳,屋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快到停滞,隐隐发痛。

  烛花炸响的声音和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一样隆隆作响。

  那人“咦”了一下,手从腰上刀把上放开,面上的警惕转为惊讶,又转为无奈的笑意。

  所有脑中暗自排练了无数次的开场白纷纷逃逸,晋晏羽脑中一片空白,光是止住冲上去的冲动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那人好像也一样,晏羽想过他会假作云淡风轻地调笑一句“就这么等不及见我”,可他没有。

  双唇微张又闭合,表面轻浮的笑意还未凝聚便散去,那人竟也一时间显得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地偏开头。

  晋晏羽再忍不住,起身快步上前去执他的手,却被后退一步躲开。

  一瞬间滚烫的血液尽数冰凉,头晕目眩,万般喜与怨涌上心头,再维持不住先前想好的静美模样,恨恨地红了一双招子,想痛骂这个无情冷酷的人,最后出口却仍是哀哀的质问:“你还在怨我!已经两年了,你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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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逾明发现他并不能保持自以为能保持的从容镇定。

  晏羽已经完全长成大人了,相貌出色不消说,气质也沉稳不少,却瘦削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若不是仍旧惊心动魄的眉眼,可称一声形容憔悴了。

  京城的这两年竟这般辛苦吗?还是说生了什么病?皇后娘娘也好,身边的人也好,他自己也好,怎么都不把他照顾好的?叫人心痛。

  对方的两年发生了什么,他竟当真一点不知。宁逾明在才感觉两年的分量一下砸到他面前,叫他说不出话来。

  晏羽急急地站起来,向他走来,想牵他的手。

  宁逾明这才如梦初醒,想要避开。他手上尽是兵器和风沙折腾的口子和老茧,丑的不成样子,不止是手,脸也糙了,全身都糙了,好歹卸了甲,穿的还是旧衣服。见爹前匆匆洗了澡也未见得有多干净,先前又喝了酒,全身是酒味汗味菜味,哪里还是两年前京中排名前几的美青年的模样。

  然而才避完,宁逾明闲置两年的“小羽毛发疯雷达”堪堪发来警示,他倏地想起这举动容易引起误会,已见晏羽又恨又怒地红了眼。

  “你还在怨我!已经两年了,你还想怎样!”声音微哑,已是气极,恨不得上来掐他咬他,却又殷殷问他“想怎样”,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两年未见,第一句话就是这,唉。

  还以为长大了,成熟了,怎么小羽毛还是一言不合红眼睛发疯的小羽毛?

  宁逾明一下子又好笑了,轻松了,释然了,后悔前两年的赌气举动,即便是两人来往信件对骂,也比断绝联系要好。

  他嘴上骂道:“该怨你的可不是我。你做了坏事,还不让人讨厌了。”

  同时大大方方地抱住晏羽的肩背,把对方的脑袋摁在肩上,舒朗地拍了拍,一身饱含着血腥气的西北的风沙味同晏羽衣上古朴清淡的香气融合。

  “这么大的人了,不许哭,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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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羽坐回窗边,宁逾明则靠在墙上,醒醒酒气。

  晏羽从那种失控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又开始端着了。

  “你想怎么样?”

  他又问了一遍。

  “怎么怎么样,不懂——”宁逾明拖长声音无赖道。

  晏羽冷笑一声:“少装了,两年不给我写信,你不就是为了姓谢的在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