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教主!无名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到也没有遇到什么十分危急之事。”
“好!你若今后遇到什么问题,可随时来隐月教寻我!”傅惊澜起身,爽朗一笑,“本座已命人在亭中略备薄酒,以作答谢。月影,快带路。”
“哦,好!”傅月影只顾盯着无名看,他可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礼数周全且毕恭毕敬的无名。一路上还忍不住小声道:“你对我爹可是比对我温和多了。”
无名乜他一眼,不作声。
酒过三巡,傅惊澜举杯道:“听月影说,他跟你一起去过天目密林。这孩子,为了沈香楼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无名道:“教主客气了。”
“本座听说这天目密林极为诡谲,你们是如何进去的?”
无名道:“进入天目密林后,不知为何,我与月影都昏睡了一觉。”
傅月影点头道:“嗯,我是被无名叫醒的……总觉得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醒了之后,怎么也想不起梦到了什么。”
无名补充道,“之后我们便一直朝里走,不多时就通过结界,进入冥界了。”
傅惊澜沉吟不语,许久,开口道:“据说天目密林是个幻镜,闯进去的人全都沉睡在幻镜之后,再也出不来。你们算是命大,下次不可如此鲁莽。”
“爹说的是!”
单凭无名能在幻镜里醒来这一点,傅惊澜已经能肯定他绝不是普通之人,或者说,他极有可能就是重月的部分神识,墨炎不能断定是因为他不知道傅月影是谁。
天目密林,大约也只有血莲和重月才能过去了。
“好了,这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来,本座敬你一杯。”
“不敢,应该是无名敬教主才是。”
推杯换盏之间,一顿饭已近结束,傅月影带着无名离开亭中。
“你今日在我爹面前……完全不像平日见到的无名。”傅月影侧目看着他,隐隐笑道,“有种女婿见丈人的感觉。”
无名丢给他一记眼刀,“莫要胡说!”
傅月影笑嘻嘻道:“我是胡说,可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无名瞥他一眼,“喝多了。”
傅月影拉起他的手,“走,我带你去山顶吹吹风,清醒一下。”
两人在山顶并肩坐着,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话,直到日落千嶂里,映的天边晚霞如血。
这个傍晚让傅月影觉得惆怅无比,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无名……好像也越来越远。他转头望着无名的侧脸,鼻头泛酸,“你还会回来么?”
“嗯。”无名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笛。“送你的。”
透过朦胧的泪光,傅月影看到这只白璧无瑕的玉笛,强忍着的眼泪“唰唰”地掉了下来。“你……”
“你的红颜在妖界被玄明毁了,这只玉笛是仿的,同样能作为防身的兵器……”无名将玉笛放入他的手中,淡淡的将目光移开,落在苍茫的远山里,“等我回来了,定来北旻山陪你吹奏一曲。”
“好!”傅月影紧紧握住手中冰凉的玉笛,仿佛拼命想抓住些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轮冷月升上中天,将银光撒向苍茫的大地。无名的一袭白衣与这银光几乎融为一体。他昂首望着寒月,宛若大海般清澈深沉的双眸,头一次有了那么多的忧郁和落寞。“傅月影。”
“嗯?”
“我的毒解了。”无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但就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告知他一声。“你会不会觉得……”
傅月影笑呵呵道:“那很好啊!我的也解了,从冥界回来后便解了。”
“嗯。”无名拍拍他的头顶,竟轻声笑了,“那就好好活着。”
傅月影吐了口气,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你我都要好好活着。”
东方渐渐泛白,暖黄的太阳从崇山中缓缓升起,光芒穿透云层,照在无名身上,给他镀了一层绚丽的金色。傅月影长长的松了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般,如释重负。
无名起身道:“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傅月影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