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把礼物送给你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海因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的。”
阿诺德眯起了眼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以金发皇子的性格,对方恐怕是不会再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不过巴泽尔的确很喜欢给人留下谜题,海因的问题还未解决,阿诺德又开始好奇巴泽尔留给他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在基地的这八年间,阿诺德除了借助脑袋中的芯片学习各种知识,偶尔跟在巴泽尔的身后观测那些实验体,基本上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
有时候他会疑惑巴泽尔到底是为了什么创造他,不过很快他又会想到巴泽尔的实验全都是为了创造出超级战士,所以他应该也是作为战士出生的,不过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实现他诞生的意义?
问他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阿诺德也说不上来。
他没什么*,没什么想做的事情。
他不同情那些被巴泽尔关在门后的实验体,也不对巴泽尔感到愤怒,更不会对这基地里的生活感到无聊。
他对时间的感官是麻木的,不知道怎么样算度日如年,也不知道怎么样算日月如梭。
要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不同的,那是在房间里听到从走廊那儿传来的不知哪名研究员惊慌声音的那一刻。
“皇子殿下真的失踪了!他的随身侍卫沃伦已经离开基地了!”
阿诺德放下了手上的书,从仰躺着的姿势改为了坐在床的边缘。
匆匆的两个脚步声从他的门口经过,而后门外就又安静了下来——平常基地里是没那么安静的,但是从两天前开始就安静到异常,那些研究员应该难得地给所有实验体都注射麻痹药剂了。
阿诺德的身体也还受着药剂的影响,四肢变得异常迟钝,肌肉也很难凝聚起力量。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对于巴泽尔最重要实验中的第一个成功实验体而言,几乎没有什么药剂能够完全阻挡住他,只是大部分时候他不会这么利用自己的身体罢了。
如果巴泽尔真的失踪了,恐怕他的属下沃伦下一次回来,会有一大批实验体会被杀死吧。至于那些被杀死的个体中会不会包括他,阿诺德不太确定。巴泽尔宠爱他,沃伦当然也清楚,不过主人失踪了,属下是否还会遵从主人的命令,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
不过阿诺德并不急躁。
他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时间的流动,略微对于混乱的情况有些蠢蠢欲动,不过这些细微的改变还不至于到让他付诸行动的地步。因为他找不到采取行动的意义。
直到那一天的晚上。
他终于意识到了巴泽尔留给他的“生日礼物”是指什么。
他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和他面对面站着,比他矮一些,头顶差不多到他的嘴巴,看起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那人有着和他几乎从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脸,有着和他一样墨绿色的眼眸,和漆黑的头发——只是那人的头发比他略微有些自然卷,看起来更凌乱一些。
那人对他微微笑着,一副友善的面容,左肩上有一个奇异的刺青。
那是一只蝴蝶,但是蝴蝶的虫身却是一个骷髅头。骷髅头微笑着,张开着翅膀,肆意的姿态像是一朵妖娆的花。
梦中,阿诺德清楚地意识到,对方并不是“阿诺德”,而是“海因”。
而梦醒来后,阿诺德也明白,那不止是梦,而是“记忆”。
作为一个混合基因人,一个从玻璃罐头中长大的人造人,他的记忆中理应不该出现这个基地以外的事物,可是他就是有了——有了不属于他的记忆。
但是记忆并不完整,几乎连“片段”也不能算。
也是那个时候,阿诺德知道,如果他想要得到完整的记忆,弄清楚这一切,那么他就必须走出那间关着他的房间,将这片实验星域掌控在手中。
冥冥之中,他差不多明白他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寻遍所有的基地,他都没有找到,因而他自然而然地将目标放到巴泽尔的秘密基地上。
这两年来,除了一直找寻着秘密基地,阿诺德也在等待着混合基因实验中另外那些实验体的苏醒,因为他不知道巴泽尔是不是给所有的实验体都送了这么一份“礼物”。不过看来这个特殊待遇只给了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