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宸也转过身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皱起了眉头:“方才江蓠说了你性命无虞。”
乔易年:……?
不是,你俩会意错了,我这不是临终托孤。
他看戚洌那紧接着便要红眼眶的模样和祝宸那看智障的神情,连忙解释道:“我这些年来闭关修炼,原本剑法便不精湛,又疏于练习,而今剑法已是退步许多。我想着这孩子如此勤奋好学,担心自己耽误了他。师弟你向来有‘天下第一剑’之称,我想着……”
“什么之称……?”祝宸皱眉。
“……天下第一剑。”敢情你是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剑法已经名满天下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如此胡闹。”
踏马关公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怕是已经百余年了,而今世人仍旧这么称呼你。”乔易年揉了揉额角。
“所以。”乔易年不等他开口,接着说。“我便想让戚洌每日去你那里跟你修习剑法,你可愿帮师兄这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乔易年:师弟向来有“天下第一剑”之称……
祝宸:[皱眉]……什么?
乔易年:天下第一剑啊!
祝宸:[拔剑]天下第一什么……?
乔易年:[丝毫没有察觉]剑啊!
☆、冷面仙君霸宠小狼狗(11)
未成年的孩子最大的苦恼之一,就是长辈总是不经自己同意,擅自就替自己做了决定。
也不问问自己是否乐意。
此时,戚洌便就切身体会到了这样的烦恼。
往常他每日修炼都是整日地待在落雁峰的竹林里,一抬头就能看到坐在林里读书的师尊。有时抬头看过去时,师尊也在看他,脸上虽无表情,可眼神却是温柔纵容的。
每日一到饭点,师尊便会催促自己吃饭。师尊自己不吃,却依然坐在桌边,时刻都是陪伴着他的。
可如今不同了。
昨日,师尊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地将自己托付给了祝师叔。祝师叔原本不愿,可师尊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又跟祝师叔说自己的身世如何凄惨,说他孤身一人带着徒弟如何不易,又说自己病痛缠身成了全落雁峰的累赘,直念得祝师叔松了口,让戚洌每日下午去他的峰里,由他教导着练两个半时辰的剑。
这样算起来,戚洌午饭后便要过去,天黑了才能回落雁峰。
戚洌在正下午的日头下反复练着方才祝宸教授的第一式基本功时,心里便颇有些孤独和难过。
在这儿练剑,四面都看不着师尊。
他手底下一丝不苟,心里却飘飘忽忽地,一颗心直飞回了落雁峰。
师尊此时在做什么?身上的伤可还依旧难捱?那几个扫洒弟子可能掐得准师尊吃药的时间?师尊会不会想念自……
铛!
那竹林之中直直切出一片竹叶来,戚洌心思飘远了,此刻便躲闪不及。
那竹叶正打在他剑刃上,竟是分毫没有损伤,却震得戚洌虎口一疼,剑便掉在地上。
竹叶飘落在他脚下,不过是寻常竹叶,其中一点玄机都无。
戚洌抬头看过去,便看到那竹林边的屋脊上坐着个少年。
这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他没穿道袍,穿了身干脆利落的深蓝色劲装。
那少年的面孔自带着一股蓬勃的朝气,一双剑眉下是双线条利落的眼,远处一看,像是民间画本里行侠仗义的剑客。
且五官中隐约有祝宸的影子。
不过相由心生,两人神态不同,一眼看过去也就难以找出相似之处。
少年看他看过来,挑起一边眉毛冲他吹了个尾音轻浮的口哨,利索地从屋脊上站起来,越了两步便轻飘飘地落在戚洌面前。
“原想着你在这里认真练习呢,没料到你这看似认真,实则也在开小差。”
这少年一笑起来,弯弯的眉眼着实喜人。
“练剑有什么意思?跟我上山里头玩儿去呗!”
戚洌看向这自来熟的少年,开口问道:“你是……”
“啊,我叫祝季。”少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笑容颇有些得意洋洋。“论辈分,你该喊我师叔。”
戚洌微微抬头,看着这少年,也不知接什么话好,刚准备开口喊声师叔,却看这少年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