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亦眉心一蹙,道:“你又丧着脸做什么?为兄又不会嫌你丑。”
苏遇道:“你滚开!”
沈君亦冷笑,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里面包着圆溜溜,黄澄澄的糖球。他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个塞到了苏遇的嘴里。
苏遇很生气,刚要吐,可却发现这糖球居然有点好吃,他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往外吐。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君亦将糖球连同着纸包通通塞到苏遇手里,这才冷哼一声,道:“成日里作死,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好好的沈少爷不当,非得低三下四的去给许锦言上杆子献殷勤!”他越说越气,总结了一句,“丢人现眼!”
苏遇听不下去,将糖球往沈君亦脸上砸,怒道:“那也跟你没关系!”
沈君亦拿袖子轻轻一挡,尽数躲过,糖球表面的糖粉沾却到了衣袖上,他沉着脸,道:“沈君晗,你到底有没有点规矩?”
苏遇梗着脖子,冷言冷语,“那是谁?我不认识。”
如此,沈君亦脸色又冷下几分,他道:“我看你早晚得死在许锦言手里!”
“不关你事!”
沈君亦气的险些拂袖而去,眼前这个孩子,他也是想捧在手心里百般疼宠。可哪知这孩子固执、倔犟,一心全扑在了许锦言身上。他道:“不关我事,那好,我便告诉你罢,你知道上次伤你手臂的那伙人是谁派来的么?”
闻言,苏遇眉头一皱,略迟疑道:“是谁?”
沈君亦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许文,许锦言嫡亲的弟弟许文!”
苏遇如受雷击,他脑中一片空白,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却听沈君亦接着道:“你猜,这事许锦言到底知不知道?”
也不待苏遇答话,沈君亦又自顾自道:“我猜,应该是知道的吧?青离门首徒,堂堂一个世子,真要调查什么事情,怎么会半点头绪都没有呢?这事我能调查出来,许锦言……自然也能。”
他两眼盯着苏遇的脸不放,似笑非笑的问他,“小幺,你说,许锦言会不会早就知道了,他就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苏遇愣愣的摇了摇头,“不会的,师兄他很宠我,就是他弟弟伤了我,他也不会……不会……”
——不会坐视不理?
这句话苏遇无论如何也说不了口了,许锦言若真的不会坐视不理,那他前世被许文关在王府地牢中百般折磨,许锦言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有些事情的真相一旦被捅出来就是致命的伤痛,苏遇很难想象,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样糊里糊涂、受尽伤痛,最后居然还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突然,苏遇毫无征兆的嚎啕大哭起来,他满脸是泪,泪水将脸上包的白布尽数打湿,看起来可怜极了。他不论前世今生,总是在许锦言身上一败再败。
沈君亦眉尖狠狠一皱,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方才的话只是他的猜测。同苏遇说,也未曾期盼他能听懂。可如今看来……苏遇是真的听懂了。
他伸臂将苏遇一把拽进了自己怀里,大手略生涩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抚道:“好了,别哭了,你到底再哭些什么?有哥哥在,没人再敢伤害你。许锦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还是忘了他吧。”
苏遇没有推开,而是将脸埋在沈君亦的怀里,他边哭边说:“我不信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的!我不相信大师兄会这样对我!明明他跟我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沈君亦长叹口气,“小幺,你真傻,真的。你怎么就是不愿意信为兄一次?”
苏遇沉默不语。
沈君亦勾唇冷笑,“怎么办?就像你说的,我这个人穷凶极恶,睚眦必报啊,这仇我记下了,你曾经废了一条胳膊,许文也得废条胳膊才行。”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苏遇的后背,像是哄孩子那样,温和的,缓缓道:“因为,我的弟弟也很金贵啊。”
闻言,苏遇闷闷道:“我有点喜欢你记仇。”
☆、鲜衣怒马
流光易逝, 雁过无痕,转瞬之间已经是两年后。
青州沈府。
远远的只见一个小少年正手脚并用的往树上爬, 动作和架势怎么看都是个老手。
“小公子, 你快下来吧!爬树上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