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要再打了,言儿受不住了啊!”
平阳王妃伏在许锦言身边,两手不住颤抖着摸着他的脸。
“母妃。”许锦言声音嘶哑,眉毛疼的皱成一团,强忍痛楚低声道,“不要哭了,儿子没事。”
话未说完,许锦言头一歪昏了过去。
平阳王这才长叹口气,扔了手中的板子,一时间王府又乱成一团。
许锦言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上时而冷的刺骨,时而如烈焰焚身,身后更是有说不出的痛楚。
一路被下人抬回了东苑雅居,许锦言满脸是汗,嘴唇失却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异常。
平阳王下令禁足,不准别人来东苑探望,更不准许锦言再踏出王府一步。
臀腿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凝固。伤口已经紧紧的跟衣服粘在了一起。
子衿抿紧了唇,眼眶通红一片,强忍眼泪一点点的用水给伤口润湿,然后才轻轻的将衣料揭下来。
可即使是这样,许锦言还是痛的白了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沾湿了鬓角的发。
“桃夭,你赶紧再去换盆干净的水来。”
子衿开口道,手上的帕子才一放下,就染红了一盆水。
“好,我这就去。”
桃夭带着哭腔,端着盆下去打水去了。
“世子,你忍一忍。”
子衿小声道,手下稍一使劲,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一瞬间让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许锦言痛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嘴里咬着拳头才生生的将痛呼声咽了下去。
这顿板子挨了七十五记,没将许锦言活活打死,却也是生生的给他揭了一层皮。想来得休养好些时日才能好。
上药的过程尤其难捱,伤口又痒又痛,让许锦言心头烦闷,可仍是强忍着不发一言。
因着王爷的吩咐,子衿几个大丫鬟给许锦言上完药后就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几扇窗户也被人用钉子钉住了,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微微的烛光摇曳。
许锦言心里明白,平阳王这是铁了心要罚他,也是变相的不让他再回青离山去。
也罢,如今他伤成这样,只能静静的在王府待在一阵子。
这样想着,许锦言嘴角微勾,苦笑的笑了笑,只觉得头脑越发昏沉,随后就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许锦言再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期间子衿过来给他换了药,又送了吃食过来。只是许锦言伤痛难忍,实在没有胃口。
子衿抹着眼泪下去了。
这样一晃过了几日,许锦言身上的伤稍微好些,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也渐渐结痂,可痛楚却没有丝毫减弱,竟比挨打时来的更加痛苦。
许锦言时常忍着,只觉得一双腿也像是枯木般动弹不得,稍微动上一动都觉得痛的钻心。
这凌厉的七十五记板子,到底是伤了许锦言的筋骨,日后怕是得养好些时候了。
白日里的时候,许阳伊背着人,偷偷的跑过来探望许锦言。
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反反复复只是唤“大哥”。
许锦言心里酸涩,又起不来身,只能遥遥的对着门外的许阳伊安抚几句。
许墨至许锦言被关禁足后,每每只在深夜过来探望。每次都是站在门外一声不吭。
许锦言知晓许墨心里难受,可一时间也想不到怎么安抚他。许墨不是许阳伊,不是许锦言安抚几句就能止住眼泪的孩子。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苏遇。
☆、赏花宴
许锦言的伤一养就养了几个月, 秋去冬又来,再过两月又是年关。
因平阳王妃日日惦念着许锦言, 原本就病了的身子也越发的差。
平阳王心疼平阳王妃, 也不忍再苛责自己的长子, 于是就下令解了许锦言的禁足。
许锦言出东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前院看望母妃。
养伤的这些日子将许锦言折磨的越发消瘦, 原本神丰俊朗的模样也变的憔悴。
平阳王妃见了又是心头大痛, 忙吩咐小厨房给许锦言准备药膳。
许锦言只是苦笑,性子也越发的沉寂。
在许锦言养伤的这段期间,平阳王妃琢磨着给许锦言订一门亲事, 好让他安心留在京城。许锦言年岁不小, 也是时候娶个世子妃了。京城像许锦言这般大的世家公子莫说是正室,就是小妾都有好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