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启忍不住笑了,知道陶慕嘉在跟他开玩笑,不过光是听着有人这样纵容他,也觉得开心。
短暂的话说完,探望的时间便到了,独孤启抱着东西回去,包裹里果然有许多吃的和一大堆书。
占星的本事他还没学完,以后上了战场说不定派得上用场。
这样过了半年,独孤启一次都没离开过军营,司天阁每个月都有人来看他,见他过得还好,就把情况一一报告给了陶慕嘉。
每个月也这样传递一两封信,两人的关系倒是比之前的亲密,既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又像暧昧中的恋人,不过,独孤启也知道,这份萌芽的情愫不可言说,只能一边在心里藏着,一边在信里面透露一两点。
1551还奇怪他为何不用自己的实时监控系统,简直视他这个系统为无物,陶慕嘉说它在情感传递方面确实屁用没有。
1551觉得自己的系统尊严受到了挑战,赌气地缩到角落里自闭。
陶慕嘉看着书桌旁已经垒起一摞的信,有些感叹地想到在独孤启走之前他还嫌弃这孩子gay里gay气的,没想到只是走了半年而已,他就分外想念了,他们没由来地牵扯到一起,现在反倒成了最亲密的人,难怪说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今日又是传信的日子,陶慕嘉清晨去上朝,听廉查说最近边疆又有动静,聚阳这边要派兵支援,回来后便听见传信的人报告,独孤启他们就在编制内,明日便要出发上前线。
陶慕嘉听完都懵了,没想到这么快,快到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见面的时间都过了,他有话没和独孤启说,心里紧张得不行。
好在明日一早队伍要先进城阅兵,因此要在城郊驻扎一晚,到了晚上,陶慕嘉穿着一身黑衣,藏在夜色里出了门,他抄小路摸到军队驻扎的地方,古代的夜晚没有照明工具,除了火盆照亮的一小块地方,其他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陶慕嘉眯着眼睛寻找独孤启的位置,外面坐在火堆旁聊天的倒是不少,就是不见独孤启的影子。
眼睛渐渐变得酸涩,营地里的人也逐渐变少,陶慕嘉正想放弃,便看见一个稍矮些的人从帐里出来,找地方撒尿。
这人渐渐向他靠近,他仔细一看果然是独孤启,立刻弯下腰捡了个小石子朝独孤启扔过去。
独孤启被吓得没尿出来,抬头疑惑地看过来,看见是他,立马提起裤子,兴奋地蹿到他面前,这孩子平日被他喂了不少零食,已经长到他耳尖那么高了。
“大人你怎么来了?夜寒露重,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
“这些客套话先省下,我近日卜算星象,此役凶险,你若去了,怕是难逃一劫!”
独孤启便说:“大人,这一点我并没没有算出,但事情有转机,大凶之兆也可变吉。”
“可以是可以,但……”
“大人请放心,我定能活着回来。”
陶慕嘉没办法,把袖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给他。
一把玄铁匕首,还是上次秋猎廉查赠予他的,他把这个给独孤启,让他注意防身。
“无论怎样,性命优先,不用在乎别的。”
这个世界再多战乱,也不过是他回家路上的一环,他只求独孤启保护好自己,别的只能靠独孤启尽力。
独孤启把匕首贴身放下,坚定地点头。
两人再寒暄了几句,独孤启怕伍长发现,匆匆离开。
翌日清晨,廉查在大正太和殿前检阅军队,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口号显示着这支军队的威武。
军队浩浩荡荡地从宫门一直走到城外,大概是近些年看多了这样的景象,都没有什么人送行,围观的人大多也就随意看看。
陶慕嘉站在城楼上,看着军队从他脚下出了城门,外面黄土连天,队伍渐行渐远,他终于在队伍的末尾看见了独孤启。
很快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子就要上战场,生死未卜,他则一个人独坐司天阁,等独孤启回来,他虽能卜算星相,但前路仍未可知。
1551说独孤启是天选之人,不会轻易出事,可陶慕嘉总止不住担心,他们一同生活了将近三年,他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这里有个人让他难以割舍。
所有离别都充满无奈,陶慕嘉从城楼上看着从他脚下走过的独孤启,有些苦涩又有些欣慰地笑起来,他做了一个滕罗绝不会做的动作,他踮起脚朝着独孤启挥手。
独孤启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立刻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