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盟穿着破洞牛仔裤,吊着一根烟迟迟没有点上火——因为他不会吸烟。
一开始苏盟在孤儿院混,比他小的花骨朵多的是,就算他叛逆期内心狂躁,也得压着充当好人,后来当了警察,压根没想过这事,导致现在一片人里,就他最违和。
陆北城叼着一根烟,流氓架势十足,穿着解放鞋蹲在门槛上吞云吐雾。
苏盟痛心疾首:“我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没想到能这么流氓。
然后苏盟把烟架到耳朵上,他这几天没刮胡子,周围一圈留了一圈黑色小胡渣,出门还特地用粉把自个弄得黑一圈,属于红灯区的人民看一眼就懒得看的存在。
陆北城:“晚上的时候,码头有集会,那地头蛇估计不会出来,他手下那群人倒是套出来几句话。”
苏盟诧异:“你看我做什么?”
陆北城扫了他两眼,对自己队准备的衣服辣眼睛程度又认识得更深:“让你混进去。”
苏盟搓搓手:“要请柬吗?”
陆北城咧嘴一笑:“要。”
苏盟:“那你说个屁。”
老九端着一碗面凑过来,正在往里面倒辣椒:“刘主任,您这身衣裳肯定能混进去。”
“怎么说?”
“捡破烂你知道吧?听说晚上他们喝完之后,满地都是易拉罐塑料瓶,说不定要能捡到钱。”
“......懂了。”
这个集会没有那么的接地气,办在一个酒店里,刀哥财大气粗,酒店老板战战兢兢做生意,基本晚上的生意是废了。
为了捡垃圾更加顺眼,苏盟把裸露在外边的皮肤涂黄了两个调,穿着蓝色工作服驮着背穿梭在垃圾桶中间,背着蛇皮袋在酒楼外面晃悠,期间被抢走了好几个易拉罐。
“听说最近要干票大的,工资看来又得涨嘿嘿嘿。”
原来你们这种群体还有工资啊,苏盟蹲在垃圾桶旁边,花了积分轻而易举听到里面的谈论。
“上回给你那药吃了吗?”
“没,又没安全证,不敢吃。”
“万一老大问起来怎么办?”
“老大来了?”
“楼上跟人谈生意,估计就最近这事。”
苏盟把蛇皮袋一背,摸着后门进了酒楼,从背后打晕了一个服务人员,扒了衣服往身上套,端着托盘上了楼。
一楼堂食,二楼包厢,三楼vip,苏盟冲着三楼去,半路被一个酒鬼赏了一百块小费,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人滚下楼梯昏睡。
苏盟心说:“流氓。”
这里的门都是用木头制造而成,门框上雕刻着繁复花纹,这种地方让一群人贩子占了,怪不得老板整天郁郁寡欢。
“来不了?妈的,又来?你告诉他......什么?出了问题,行,老子等他给老子理由。听说他有个弟弟挺得老爷子喜欢?和老爷子一路的都不是什么善茬,找个时间干掉。”
“怎么做需要我教你?让他跟他妈骨灰拌饭!”
苏盟一皱眉,声音从这间芙蓉阁里传出来,前后的包厢并没有其他人,所以这位就是他们嘴中的刀哥。
苏盟发出消息:“会面取消。”
地头蛇被放了鸽子,也就暂且成了无用的地头蛇。
屏幕上的天气写了个“阴”字,在这种季节,一旦是“阴”必定是寒风刺骨,更何况是潢城。
噢,潢城。
放下手机的那刻,苏盟清晰地想起来这里是秦安待了足足五年的地方,高三是在这过的,高考也是,就连大学也在这离奇地方了事。
过得怎么样,主要靠想象。
苏盟攀着窗台跳出去,挂在下一层窗口往下跳,左手打着字:“还有什么任务吗?”
那边很快回复:“尚无,待定。”
苏盟:“成,那我满城市捡垃圾去了。”
“......批准,一切小心。”
潢城城中路窄,容易堵车,苏盟就拎着蛇皮袋顶着一张狗都认不出的脸,投了两块钱上了公交车,然后十分颠簸地出了村。
还好身上没味,没被彪悍的潢城人民丢出车窗,自己一个人窝在最后一排看着前面一个个脑袋胡思乱想,然后一撇头,已经到了高楼大厦的地盘。
这地方和陵城那种一片叶子都十分金贵的地方不一样,路边的栏杆全都生锈,每个人都低着头匆匆走过,路上摆摊的人都透露出一种老谋深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