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夺多在他的眼神下,纹丝未动,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道:“这事乃父亲生前所定夺,我岂会违背?再者而言,便是袁三军只认天禄一人又如何?天禄功勋累累,难道还会有不利于大金之念?”
他喝完手里的茶,方淡淡的看了牧易轩一眼道:“你便先退下吧,在家中好好反思此等污蔑长辈之言是否合适。”
牧易轩脸色瞬间煞白,但比牧都然强些,至少没试图解释一番,僵硬的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待他走出小殿,牧夺多的目光就落在了唯一坐在殿内的牧文泽身上,和蔼可亲的一笑道:“文泽观之如何?”
牧文泽眨了眨眼,显出几分天真来:“不若父亲先问与辞国,看辞国如何说?是否能接受父亲的儿子……”他似是意味深长,又似无心之言:“还是在辞国那里,非叔叔不可?”
牧夺多微微颔首道:“此言有理,此事便暂且放下,且看辞国如何说之。”他将目光移向都天禄,又耐心道:“便是非你不可……”他语调转柔:“你若不愿,难道我还能勉强于你?且安心吧。”
都天禄看了眼唯一剩下的牧文泽,又看了眼好似突然改变了心意的牧夺多,懒的去想其中的暗潮和交锋,便是有再多的阴谋诡计,在草原上,仍是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他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退缩过,自然也不会胆怯于这似有似无的阴谋味。
至于大兄,他亦习惯了大兄随时随地都拿他来做筏子之举,正如柱子间他们所说一般,大汗习惯将他置于火堆上,然后引诱出旁人的不轨之心,袁三军可不止这三个小家伙动心,跃跃欲试者不胜其数,而他这特殊地位亦使无数人时时关注。
被拿来挖坑挖久了,他就习以为常了。
待续过家常,又被络清叫到殿内,欣赏了一番她的早春迟,总算是离开宫殿的都天禄心有戚戚然,下次要是知道皇子们在,他绝对不会去凑热闹!
恶心了自己不说,还生生在大汗和嫂嫂中间吓出一身冷汗,生怕他们就这么吵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 ̄)
51.晋江首发~
都天禄走出宫殿的时候, 天色尚早, 雨倒是已然停了。
思及殿中所说袁三军之事,都天禄倒是突然有了兴趣, 一声呼啸,骑上寒星, 朝牧地烈部落飞奔而去。
牧地烈部落。
眼见着雨停了,被拘在家中的小孩子们便欢喜的跑出了家门, 呼朋唤友, 各自成群,瞬间消散在草原上,不见了踪影。
部落里的大人们则有事要忙,家中的活儿尚未干完, 一时间, 牧地烈部落便陷入了繁忙中。
纵是如此,亦有爷爷奶奶辈的在大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忙活着手中的活, 还能抽空叙叙家常,说上几句殿下的趣事, 说起些已然落后的八卦, 直被逗的开怀。
阿公看外面太阳晃悠悠的出来了,便拄着拐杖,走到他的风水宝地,惬意的躺在躺椅上,看天上慢悠悠飘过的白云, 听着远处传来的说笑声,嘴角不由咧开了一个笑容,露出了没几颗牙的嘴,倒是毫无在都天禄和大汗面前的强势,只是一平凡无奇的暮年老头罢了。
待都天禄纵马奔波到牧地烈部落,又示意守门人无需大声喧哗,将寒星的缰绳一丢,悄无声息的便走入了部落里。
与熟人们打过招呼,摸了摸小孩子们的头,有些怀念的走在熟悉的道路上。
他满心感触,慢慢走到小时候常去的地方,一眼便见到阿公仍在那里,悠闲的模样,一如当初。
似与回忆重合,他仍记得阿公不甚健壮的身体却一再护在他身前,论宠溺他的人排行,阿公可谓是第一,便是大兄,偶尔也有疏漏,但唯有阿公对他一味宠爱,不许别人说他半点不好,更是好几次与大兄争执,皆是为他。
如此他倒有几分近乡情怯,不欲再上前打扰阿公。
倒是阿公敏锐的发现了他的目光,慢悠悠的扭头看去,却不料看见了都天禄,先是一喜,露出笑来,又迅速板起脸来,佯做不喜道:“你还知道回来?”
都天禄见他这明明是想极了他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忍住笑,走到他身后,双手搭着阿公的肩,讨饶道:“是我的错,阿公勿恼。”还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肩膀。
阿公身体一舒展,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指责他:“我还道你忘记来部落的路怎么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