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慎兴昌说些什么,帘子微动,太后已然起身牵着皇帝离开了。在走出宫殿之际,不知是奴才疏忽还是风大,帘子微微抖动,竟然露出了太后的一个侧脸。
姣姣容颜,使得整个大殿黯然无色,似天上的仙女误入凡尘,眉心一点红痣,有夺魂之意,再兼之她仪态楚楚,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让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
目送着太后离去,朝廷之上竟一时无人言语。
太后未入宫前只是一介平民,先帝偶然遇之,竟以为仙人下凡,遂成好事,带回宫中,宠冠后宫,艳名远扬,人人皆知其绝色之貌。
遂后陛下出生,先帝晚年而得其子,珍之爱之,方满一岁,便废前太子,而立其为太子。
时过三年,先帝崩之,太后扶持太子登基为帝,垂帘听政,又一手提拔其兄官至大将军,遂能于文臣抗衡,垂帘听政于朝廷上。
太后与陛下一去不复还,其后几日皆未临朝。群臣与大将军决议之,然还未商量出对敌之策,袁三军铁骑便已逼近首都,且观其路线,直指首都。
一时之间,首都人心惶惶,平民尚且还好,然权贵世家皆提心吊胆,派家中子弟出门避难,转移财产,一时间风声鹤唳,动荡不断。更有辞国将亡之言流传于大街小巷。
都天禄并不知道辞国首都是怎样的心惊胆战,他骑着寒星,眯着眼看了眼远处的城池,转而问柱子间道:“那便是辞国首都?”
柱子间骑着一匹白马位于他身后,身后是安静等待的铁骑,除了战马的嘶吼外,一片寂静,仿佛根本没有数万人的大军在此地一般。
柱子间点头问道:“修整完之后我们即刻出发?”
都天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等夜色将至,我们再出发,将士们好好休息,此次定要一举攻破他们都城。”
边勇捷在一旁拿着一张纸,喃喃自语,闻言,忍不住问道:“殿下,这纸上的人名也太多了……抓错了咋办?”
都天禄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无尽寒意。
边勇捷一激灵道:“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可能抓错呢……”
柱子间在一旁提醒他道:“这些人颇有文名,辞国人皆识之,若你有所疑惑,可问于他人,便可知其名。”
边勇捷恍然大悟,翻着那数十个人名,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一声,殿下这怒气到现在还没消,只能说保重了。
夜色将至,风声骤响。
袁三军奇袭而至,被城墙阻挠片刻,最终破城门而入。
目标明确,直指各豪门府邸,团团包围,按着名单上的人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全抓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都城哭声震天。
都天禄没有参与到抓捕进攻中,他骑着马率精锐攻到了皇宫门前。
除去城墙确实十分厚而难攻,然在群狼环伺下,亦很快被攻破。至于其他遇到的微弱抵抗,甚至不如边塞遇到的将士们,简直不堪一击。
他立身于宫殿外,摸了摸身旁的哈慈,有些许攻入宫殿的冲动,但想到大汗的嘱咐,又被生生压制了下去。
对峙良久,许是感到蛮夷未曾想要强行入内的意图,在一阵骚动后,一架凤舆缓缓而至,伴随着一股幽香,轻纱遮住了凤舆上的人的样貌,留出无限想象的空间。
凤舆面对铁骑,竟是丝毫不怵,被一路抬到了都天禄对面,仅余方寸,前面站了一排侍卫,拿着武器紧紧的盯着都天禄。
都天禄起了些兴趣,这个距离,若是他一声冲击,便可顷刻间拿下此人。
不知他是有何底气,敢到他如此之近的距离。
凤舆上的女声幽幽开口道:“我闻将军无攻伐之意,特来前问将军,为何驻足不前?可有商谈之意?”
声音悦耳动听,更有女性之柔顺,身后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都天禄眉头一皱:“女人?”
对方轻轻叹息道:“并非吾等怠慢将军,实是辞国能做主之人唯剩我们母子二人。皇儿年幼,哀家只好出此下策,望将军见谅。”
都天禄目光转深,不耐烦道:“我只是来看看辞国的皇宫罢了。”
凤舆微微一颤,她伸出手撩起帘子,露出脸来,都天禄身后发出了几声吸气声,无他,实在是美人如云,但无如她这般貌美之人,皮与骨之间,流转着夺魄之意,更勿提她此时目露祈求之色,眼波流转,恍然勾魂,轻轻一叹,直叫人色授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