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川一跃而起:“我去公司问问。”
陆湛没有阻拦,蜷川走到玄关开门,他用力转动了几下把手,门锁纹丝不动,方才缓缓往后退去。
蜷川:“难不成…”
“小嘉要高考公司才放人的,至于我们几个,”,陆湛在薛行身上剜了一眼,“只能陪他蹲在这里了。”
薛行:“这跟非法拘禁有什么区别。”
“非法拘禁?”,陆湛真想把他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有多少浆糊,“行啊,那你现在出去!出去看看你死得多快!”
他把评论区打开,拿到薛行眼前:“自己闯的祸,好好看看吧。”
“你妈炸了”,“怎么不上天?”这种评论根本得不到几个赞,点赞最多的热评都是复制黏贴的“集资请小鲜肉原地去世”,甚至有人晒出了拿刀的照片,配字是“今晚到星河门口蹲点,杀一个是一个”,下面一片叫好。
事件在持续发酵,更多路人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声讨,肆意发泄着压抑的愤怒,口出秽语,喊打喊杀,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薛行是谁。
最荒唐的是,已经有人建立了“集资请小鲜肉原地去世”的话题,话题主持人晒出转账截图,称自己以及募集到了几万元,很快就能动手了。
高志峰的支付宝不断跳出接受转账的提醒,他更加卖力地敲击键盘,桀桀笑道:“我说什么来着,雇两个水军造造势,很快就会有人上钩了。”
书房的柜子里全是各种型号的相机,黑洞洞的镜头对着她,像一只只暗中窥探的眼睛,吴向萍感觉很不舒服,想去拉开窗帘,立刻被高志峰喝止了。
“别,我这片可不像李郁住的富人区,乱着呢,人多眼杂。”,高志峰的目光一刻不离电脑。
吴向萍不忿地问道:“我只让你拍蜷川莲的照片,你怎么跟李郁去江苏了?!”
“既然搭上了这条线,就要让利益最大化,我跟他还跟对了呢,歪打正着拍到了猛料。”,高志峰抓了抓头发,蹭了一手头皮屑,他又用手去操作键盘,键盘上瞬间多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白点。
吴向萍看得倒胃口:“这事儿咱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为什么?现在势头正好呢。”
她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晒出凶器,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的杀人计划,不由感到齿冷:“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负的起责任吗?”
“我要负什么责任?我也就随便建了个话题,随便说了几句话,杀人的又不是我。”,高志峰不屑。
吴向萍急了:“可你是他们的刀!”
高志峰听罢,慢慢转过半个身子,他叼着牙签,口齿含糊不清,声音也格外阴沉·:“吴向萍啊,咱们同学一场,我不想把话说绝,出了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别跟我耀武扬威的。”
“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立什么贞节牌坊?”,他恶劣地挑起眉毛。
方嘉在出租车里如坐针毡,司机还以为他考试紧张,出言安慰道:“别急,我就按着这条路走,肯定能准时到。”
方嘉今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薛行打人的消息,连最后抱一抱佛脚的想法也没了,经纪人把他罩得严严实实送上出租车,期间一句话都没对他说。
陆湛等人在一起,至少互相还能通个消息,方嘉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是为了这个!”,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他急得连跳车的心都有了。
司机权当他太紧张了胡言乱语:“嗨,不是我说,小伙子,真没事儿,我儿子去年高考还是自己骑车去的呢,倍儿给我争气,考了个一本!你这孩子看着就聪明,肯定也是读书的料。”
方嘉叹了一小口气,抱臂蜷缩在后座一角:“那什么,我是艺术生。”
“啊?艺术生?你怎么是…”,司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话,大概是脑子没跟上手,和一辆宝马车擦肩而过的时候,车身斜着过去,随着“咔嚓”一声轻响,二话不说削下了人家的倒车镜。
司机一拍方向盘:“哎哟我的妈!坏了!”
“瞎了还出来开车?!”,宝马车里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满脸代谢不掉的玻尿酸,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出租车司机把方嘉护在身后,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妹子,我刚才走神了,您看,我这车上还载着一个要高考的学生,能不能通融通融,把他先送过去,我就在这儿等着,赔偿的事儿一会儿再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