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珑……他情况还好吧?”被重伤的人拉着求救,陈毓然还是生平头一遭。想起回家后换下来扔掉的带血的衣服,他的感觉有些复杂。
“还在昏迷,但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他明天应该能醒过来。”说到这个,陈树眉头紧皱——反正霍行染和陈毓然已经知道他对梁珑的重视,他没有必要再掩饰。
梁珑不到五十岁,身体已经受到两次重创,情况让人忧心。如果他有什么不测,陈树实在没有颜脸下去见他的母亲。
“即使他醒过来,也暂时不要让媒体报道出去。”霍行染淡淡说。
陈树圆胖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霍总的意思是?”
“我陪着毓然去了警局做笔录,有目击者提供了肇事小车的车牌。但那辆小车被证实是失窃车辆,而且没有人看清肇事司机的脸,从其他人的口供里得知,这个人显然事先对自己的容貌衣着做了掩饰。”霍行染说,“梁珑自两年前醒来后一直在你的保护之下。如果没有发生特别的事,他应该不会背着你出来,对不对?”
陈树富态的双颊微微抽动,手指攥成一团。
“这起车祸,是一个精心的计划,不是临时起意,是蓄意谋杀。”霍行染肯定说。
“那个贱人!”陈树咬牙彻齿,“一定是那个贱人!”
陈毓然眼眉一跳,看着陈树狰狞的脸,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概念。
“那么,陈家的陈管家,有兴趣重新介绍一下你自己吗?”霍行染眼皮也不抬一下,按住陈毓然的手背以示安抚,“或者,你会得到我的帮助。”
对陈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霍行染调查得详细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陈毓然看着乐的,偶尔他也不介意在做生意之余推波助澜一下把事情弄得更精彩,让陈毓然看得更起劲——没法子,陈毓然的性格实在太容易满足又太漫不经心,平时也就对他和霍廷有些上心,对其他人和事根本可有可无,甚至有些无欲无求。霍行染想宠他多一点都有些不得其法。难得陈家终于将他惹毛,让他乐见陈家人的各种倒霉。霍行染宠爱他,自然愿意做得更用心些,纵容他难得生出的坏心眼。
但看戏归看戏,不代表他允许有人敢动到陈毓然的头上!
这两年算陈家人识相,没有再试图算计陈毓然把他激怒,但这一次,明明知道陈毓然在他的保护下还敢置他于死地?
霍行染的心里闪过一抹暴戾。披着优雅温文的谦谦君子外衣太久,他都快忘了自己的本质了。
陈树微微一怔,他眼里带着精光,圆滑问:“不知道霍先生,对我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能猜得出来,只等陈管家开口证实我们的猜测。”霍行染似是而非地挡回去。
陈树拿不准他到底知道多少,他不确定地看了看陈毓然:“这……是大少爷你的意思?”因为陈家对他的苛待,他想通过霍行染报复陈家,夺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即使今天,我和陈叔你没有碰上。难道你就不会对陈家做什么吗?”陈毓然挨着霍行染问,散漫的眼里干净明澈,划过一抹洞悉。
……已经知道他暗地里对枫叶集团动的手脚呀……
陈树静默了。好半晌,他抬起头,定定看着陈毓然:“说起来,大少爷你还得叫我一声大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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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千溪市最有名的名牌婚纱店里,陈玉蓉正在试婚纱。毕业典礼后的第一天就是她和张君逸的婚礼。她的婚纱是专门请国外知名的设计师设计的,极为奢华。婚纱空运到千溪市后,陈玉蓉迫不及待要跑来试了。
可惜张君逸另有事情,没有时间陪陈玉蓉试婚纱。她恼怒又无奈,只能让妈妈宁清清陪她一起来。
宁清清本来没有这个心情的。这几天她似乎被某些事情困扰住了,整个人坐立不安,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之中,陈玉蓉甚至见她从银行里取出一大笔现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琢磨什么。
这古古怪怪的行径让陈玉蓉以为她是更年期到了。但今天看过一则新闻后,宁清清的这种症状突然不药而愈,莫名其妙又轻快起来。陈玉蓉看了一下那则新闻,是报道一个叫梁什么的男子被车撞伤后,昏迷三天治疗无效重伤不治的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