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弦把心一横,从沙发上爬起来,摸着墙蹑手蹑脚朝门边走去。
轻轻将小门打开一条缝,安静地卧室里连迦耶尔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江弦先露出半个脑袋在卧室梭巡了一圈,确定迦耶尔的确在睡觉才将门缝推大些,像尾游鱼般灵活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迦耶尔仰躺在大床中央,薄被上拉至腋下,两条胳膊搭在薄被外,双手自然交叉置于腹部,结实的胸肌在睡袍下隐约可见,不甚明亮的灯光让他坚毅的五官变得稍稍柔和了些,漆黑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就像一张黑色的蛛网,骤然笼住了江弦的呼吸,让他感到喉咙一阵发紧。
说实话,迦耶尔的睡姿太庄重了,若不是他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江弦甚至以为现在躺在这的是一具名为迦耶尔的尸体。
江弦咽了口口水,才让紧到发疼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些,他一步步缓慢而僵硬地靠近迦耶尔,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的一角,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才钻了进去。
江弦尽量把动作很轻很小心,原本他以为像迦耶尔这种人肯定在自己靠近的第一时间就会醒来,然后还没等他上床就会一脚把他踹下去,可没想到直到他躺在迦耶尔身边,对方却连动都没动一下,连呼吸频率都没变,这才让江弦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去了一些。
然后该干点什么?之前的经验已经忘了,现在江弦只能从他的R18小本子上努力回忆一些有用的细节。
江弦一边想着那些令他面红耳赤的画面,一边转过头在迦耶尔脸上亲了一下,做贼般蜻蜓点水的一吻,当他的嘴唇碰到迦耶尔脸颊微凉的皮肤上时,他好像感觉对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心脏立马又被无形的手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江弦迅速将头朝后仰,与迦耶尔拉开一些距离,紧张地打量他,足足过了三秒,见对方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江弦这才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刚才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自己都那么大动静了迦耶尔还睡得像只猪一样,也许这个元帅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江弦这样想着,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强忍着羞耻之心将手朝迦耶尔小腹下探去,就在快要摸到的时候,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突然被按住了。
江弦大骇,猛一抬头就看见迦耶尔微眯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整个面部表情冷的就像被冻住了一般,可江弦被按在他小腹上的手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腹肌上灼人的温度正透过睡袍源源不断传到自己手心上,除此之外,江弦还闻到一股淡淡的,令人怀念的檀香味。
“那个……元帅大人您醒啦?”江弦讪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可使劲拽了几次都被对方按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动。
迦耶尔突然一翻身,直接把江弦压在身下,双手将他的胳膊牢牢按在身体两侧,冷冷问:“如果我不醒你想对我做点什么?”
形势的突然转变让江弦一颗心开始在胸腔里失速般搏动,迦耶尔看着他的眼神危险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扭断他的脖子,无形的压力让他连挣扎都忘了,只能诺诺道:“我,我没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还偷偷摸上我的床?”迦耶尔捏着他手臂的手加大了力气,疼的江弦扭起了眉头。
算了,横竖被人逮个正着,干脆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的江弦倏然抬头在迦耶尔紧抿成刀锋般的薄唇上亲了一下:“我就是想做这个。”
也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胆,猝然被亲的迦耶尔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秒,接着他发出一声冷笑,低头朝江弦吻了下去,舌尖轻易撬开他的唇齿,向更深处探去,勾住他的软舌,重重吮吸。
迦耶尔的吻势霸道,却不带一丝温度,蛮横得好像要将江弦整个人吞吃下肚,同时松开钳制他胳膊的手,撕开他的睡袍,原本应该灼热的手指现在却意外地冰冷,它们划过江弦胸膛,就像是一块冰,冷得江弦直打颤。
不对,这样不对,自己和迦耶尔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么冰冷,冷得好像让自己整个人都如坠冰窟,连带着血液骨髓都被冻了个彻底。
可是不这样又该是什么样的呢?对方身上的檀香味越来越浓,恍惚间江弦好像记得有谁曾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起自己汗湿的额发,亲吻自己的眼角,弹奏乐器般抚摸过自己脊背上的每一块脊骨,视若珍宝地将自己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