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_作者:鱼木樨(90)

  青面狡猾一笑,反问到:“你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几百上千年的历史,其中冤死的人会有多少呢?”

  江弦逐渐瞪圆眼睛,张了张嘴,正要开口,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叫。

  于是他顾不上多说,撑着桌子猛然站起,坐着的椅子因为他幅度过大的动作向后倒去,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门外尖叫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各种凄厉的哀嚎与恸哭。

  江弦此刻也顾不上扶椅子了,一个箭步冲向门边,深呼吸数次后,猛地拉开大门,然后看见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数不清泛着青白色荧光的身影漂浮在空中,或血肉模糊,或面目狰狞,吐舌吊眼,缺胳膊少腿,掉了半个脑袋的,被水泡到肿胀溃烂的,浑身上下烂到没有一块好肉的,无一不是死后最凄惨的样子,凑到一块儿,还真是挑战人心理极限。

  纵使江弦做足了准备,还是被恶心的干呕起来。

  皇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不绝于耳。

  江弦好不容易呕完,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脸上像是被泼了硫酸似的掉了层皮,少了只眼珠子的女鬼,用她仅剩的那只死鱼般浑浊的眼睛冲他抛了个媚眼,同时几只白白胖胖的蛆从那只没有眼珠的黑洞洞眼眶里爬出,啪嗒掉在江弦脚边,扭来扭去。

  江弦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往后跳开一大截,扶着墙“哇”一声又开始呕了。

  毁容的女鬼见状,嘴角一撇,翻个白眼,直接把眼珠子翻了个面,终于飘走了。

  “青面……”江弦从怀里掏出手帕,擦着干呕出的满脸眼泪,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和裴异分手还来得及吗?”

  青面呵呵一笑:“行呀,只要你不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

  在江弦好不容易躲躲闪闪,胆战心惊地走到花园深处的假山群时,终于松了口气,与别处地狱般的场景相比,这个地方十分清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就在江弦准备按下宫灯上的机关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同时一个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别动!你偷偷摸摸溜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想干什么?!”

  江弦嘴角一勾,顺势借着力向后靠去,撞上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举起双手勾住身后人的脖颈,仰起头道:“黑灯瞎火,犄角旮旯,当然是会情郎啦。”

  裴异微微一哂,借着身高与江弦接了一个缠绵的吻,鼻息交错,吻毕,又不舍地舔了舔他的嘴角,然后从背后搂着他问:“你知道是我?我明明伪装声音了。”

  “声音是可以伪装的,但气味不行。”江弦得意道:“主调是檀木,副调是温柔与清冷并存,属于你的独特的味道。”

  裴异哑然失笑:“你是属狗的吗?靠气味认人。”

  江弦问:“如果这次是我在你背后,你会不知道吗?”

  裴异将头埋在他肩窝深深嗅了一口:“不会,我也记住了你的味道,就像雨后青草的清香。”

  青面被两人肉麻到无以复加,狗粮一盆盆的往头上倒,终于忍不住幽幽道:“你们再在这儿闻来闻去,天就亮了。”

  “啊,对!”江弦赶忙推开裴异:“干正事干正事。”

  两人一起朝钟燕尘被关的地方走去,这一路已经见不到一个活人了,江弦走在裴异身边,感叹道:“你今晚还真是够夸张的,整个皇宫的人都快被你吓死了。”

  裴异哼了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江弦嘟囔到:“我觉得就算没做亏心事,正常人见到那种场景都会被吓尿吧……”

  两人在一面被做了机关的宫墙后救出了钟燕尘,江弦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这个暴脾气的二皇兄立马气得双眼泛红,咬牙切齿地就要去召集禁卫军捉拿郭淳翰。

  裴异遣散了一众阿飘,刚寂静下来没多久的皇宫立马又因为二皇子带兵进宫拿人而变得再次喧嚣起来。

  当朝阳在地平线乍放出第一缕璀璨的霞光时,江弦搂着裴异,悄声道:“趁着一团乱,我们逃走吧。”

  “好。”裴异看着他,眼眸因朝阳而变得金光闪闪,笑容却比朝阳更加灿烂。

  ……

  两个月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南方小镇,虽已时值初冬,但小镇里却不觉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