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陛下觉得回封地不好?那陛下是为何否定了贵太妃的要求?”意沧浪反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许咯!晁元辰道:“老皇帝死因至今未明, 结果为明之前, 与老皇帝死前陪在一处的老大是重要线索,怎能随意放走。”
嗯, 总算你还没有忘了这个套路。意沧浪道:“那不就得了。”
“不是啊,我是说你真正为什么不想让晁原恭回封地?我不喜欢他, 他看我也不顺眼,我们两个反正都是相看两厌了,把他赶得远远的不好吗?”
“不好。”意沧浪笑着反驳道,“老皇帝的为人怎么样我们暂且不论, 但不可否认,朝政在他手里终究是被捏得死死的, 这一点他比你这个一上台就想着分蛋糕人手一块各司其职的要负责的多。”
“我这是高效!”
“麦打岔。”意沧浪一挥手,“他为什么不给晁原恭任何实职, 为什么限制他入宫, 为什么连出宫建府包括成亲的事情都一拖再拖,为什么划了块封地却不派他回去?因为你这个太子跟他相比没有太大的胜算, 老皇帝得确保晁原恭不会妨碍到你。如果他回了封地,从此之后就可以占山为王,挟地自重,三五七年再依靠着吴家的家财和人脉,招兵买马伺机而动也未可知?这种事情史书上应该不少吧!”
“可贵太妃……”
“贵太妃离了京城不叫做出去受苦,而是名正言顺地跟着自己亲子,从此由晁原恭赡养,只会比呆在宫中更加地开心妥帖,哦,甚至有可能不就之后就是开心妥帖地呆在宫中咯。对于我们,也就少了一样牵制晁原恭的条件。”意沧浪道,“换而言之,贵太妃乃是先皇宫中地位最高之人,若是她离宫,很难说日后会否以此污蔑陛下对她不孝。”
“我本来也就和她也没什么忠孝情义吧……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晁元辰想了想,心里却有点不服气觉得傅丹青太过小心了些,“以前呢我不懂事,做过很多颠三倒四的事情,但现在有你引导我,他就算想要起兵造反,也需要天时地利和人和,他凭什么和我斗!”
说白了,以前是晁元辰根本无心什么帝王之位,他不在乎的东西大皇子去谋去算也就罢了,现在他在乎了,大皇子就全无胜算!晁元辰就是这么有自信!
“陛下说的是。不过如果天降灾祸呢?地震?洪水?大旱?瘟疫?或者更巧来一场日食呢?陛下知道大皇子等人就不会将上天示警推到陛下的小脑袋上?”
“…………”晁元辰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手抬到半路才有些尴尬地卡住。
“乖了,人心险恶,不过也不用怕,总归有我在你身边。”意沧浪安抚地顺了顺小皇帝的脊背。
顺完了又忍不住嘴贱了一句:“呐,不准红眼睛泪汪汪,耳朵红就算了。”
晁元辰/上线很久的六六:“……………………”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日意沧浪从晁元辰宫殿里出来回府,六六忽然开口问道。
“你指的是?”
“你现在与晁元辰的相处方式,让我觉得有些迷惑。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却为何互相撩拨却不直接挑明?”
“这是暧昧之所以诱人的乐趣呀,你仍旧不懂吗?”
“看来又是你所谓情趣的一种了。”
意沧浪一愣,心中莫名有些诡异,明明还是六六那一如既往毫无波动的电子音,不知为何他却从六六的话语中听出一分“冷淡”的情绪。
冷淡,对啊,冷淡也是情绪的一种啊。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虽然无论怎么查证六六都是六六没错,却始终让他觉得六六的身上多出了什么,那是一种熟悉而微妙的违和感。就像他开玩笑时所说的那样,六六仿佛真的打补丁成功升级了似的,情感拟真系统更加完善了。
但这并不能解释全部,在意沧浪不动声色的观察之下,就察觉到六六前后还有许多差别之处。比如六六习惯称呼自己为“宿主”,对阿卷则是“主人”。但现在的六六却不会这样,提到阿卷的时候也没了原本那种崇拜狂热如同仰望信仰般的执念。
意沧浪摸摸按下这件事,正好六六提醒道:“对了,前面杨雪絮坐在马车上,恐怕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