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阵内对外界一切一无所知,可心中却总有一种不安在不断躁动,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不对,有陌生的气息!还有兵戈打斗的动静!
意沧浪心头一紧,顿时运功往那来源赶去。待看到场中那个脚步蹒跚、满身血痕的纤细身影时,顿时一种强烈的痛感重重撞上心头!
“铛——”
一道银枪格挡住劈砍而来的长锋,一拉一带,竟是轻松化解了来人的全力一击。楼长风心中一惊,口中喝到:“好啊,想不到你还有帮手!”
秦卷已经是强弩之末,到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身后差点被人袭中空门。闻言又惊又喜:“琅殊?!”
意沧浪下颚收紧,声音中却犹带轻松:“我才闭关了这么一会儿你就惹来了这么多麻烦,也是能耐了……该往哪儿逃命去?!”
秦卷道:“后山、有密道……出去后落下断龙石,可找珈罗殿求援。”
“好。”
一番对话不过瞬息之间,秦卷心中大石落下,眼前一道绿光又直直逼来。秦卷正要躲闪不及,却见意沧浪忽然拦在自己面前,往旁边一带一推,自己的肩头被那道绿光击中。
秦卷心中一颤。
意沧浪虽受了伤,却仍旧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手中枪花炫目,左手挥舞出流光异彩,施咒捅人一个不落,一枪串烧上好几个更是常有。
“兀那小贼,你又是何人,也敢助纣为虐?!”
“能护住一针寄命的人。”
意沧浪冷哼一声,趁着对方要嘴炮的时候忽然放出一个迷烟咒,然后迅速抱起秦卷就往后山跑。
“该死!居然被他跑了!这无端冒出来的小子是什么来头?竟如此能耐!”
楼长风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那忙着抱怨的同行人:“我看倒是不然,那人虽然年纪轻轻,但修为却是不若,方才小舍后面有出窍期劫云弥漫,怕是就是他在渡劫。只是被一针寄命施了障眼法,我们看着才像是隔得老远。”
“等等,我怎么瞧着那人如此眼熟?”真武涯此次领兵当楼长风副手的仍旧是当日追杀谢琅琊的誓云子,他稍稍往记忆中一搜寻,顿时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
“这怎有可能?那人怎与那谢琅琊生得这般相似?!”
“你说什么?”楼长风一愣,随即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说谢琅琊不过是个靠法宝维生的废物,虽有几分狡诈心思,却也不过是筑基期的蝼蚁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出窍期的大能!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
“我、我确信!”
誓云子不免想到当初自己一行数人追杀这个病秧子,自己更是以元婴初期的修为带兵,饶是如此,却被他这个废物用一柄银枪杀得七零八落,竟只有自己侥幸活下来!
见到那人也是用银枪的时候,那番噩梦就再次涌上心头,只是那迥异的面容让他以为只是自己心魔作祟。自那之后自己就时时梦魇,无数次地怀疑自己的修为——自己苦修多年,凭什么还不如一个天生废物的二世祖?!
可这有可能吗?从筑基,数年时间一跃跳至出窍?
还是楼长风毕竟年老稳重:“若你能确定那就最好,我们也就不用再费工夫去搜罗了。我们这就兵分三路,一路跟我继续追踪,一路去谷外围剿,另一路直接攀过那道山脉与我们会合。”
后山。
“你别忙着晕,我迷路了逃不出去可怎么办!”看秦卷意识渐弱,意沧浪语气中忍不住带上焦急。
“那里、那里,再向右……”秦卷勉强打起精神,闻言像是被逗笑了似的发出两声气音。
“哦,还有反应,算是给我面子了。”
意沧浪心里发凉,脚步不停,面上却仍旧强迫着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你别这样……向左,那里有块石头,拧开便能看见密道……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有事的。”
可听到这句话的意沧浪却没再尬聊,只不吭声,打开密道之后脚步不停,一举穿过了放下断龙石,又化光奔逃出去数百里。
秦卷也没多想,只当他是专心提气,到了这时才发现意沧浪脸色难看得有些吓人,唇色发白。
“你也受伤了?!”
意沧浪笑了一下:“只是刚刚突破,有些消耗过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