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艺华走回病房,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就领着四五个年轻医生进了病房,陆艺华让床边的位子让开,和梁医生点头打招呼,并将刘晟醒来时的状况说过之后,他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那几个医生围着刘晟,梁医生一边检查一边问一些关于刘晟的感觉一类的问题,等其中一个医生按照梁医生的说辞记录完病人身体状况后,陆艺华送梁医生出门。
“好了,还好没问题。”陆艺华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他笑道,“那天的状况真是危险,下次可不能那么不小心了。”
“小瑜怎么样?”刘晟的话音还是很弱,说话都有些气力不足的样子。
听到他的问题,陆艺华挑了挑眉:“怎么,你醒来这可是第二遍问了,当时那种情况,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受了伤?”
陆艺华少有如此这般的样子,刘晟虽然着急刘瑜的状况,眼底却还是露出了笑意,他有些费力地握了握陆艺华的手,却被陆艺华顺势握住,抓到唇边吻了一下。
叹了口气,陆艺华看着刘晟说道:“放心吧,刘瑜怎么说都是你妹妹,她在你心中什么地位我也清楚,虽然她做那些事让我恼火,但我没要她的命。”
刘晟闻言松了口气,陆艺华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刘瑜没事,那天他的伤势太重,只撑到陆艺华在刘瑜脖子上划了一道就已经昏过去,至于刘瑜的伤势深浅,以及事情之后的发展他却不知道了。
担心的事情放下,刘晟这才注意到他所在的地方,这里明显是医院,从方才为他检查的医生,以及门口身着军装的卫兵看来,这里绝对不是上海。
“这里不是上海?”
“是重庆。”陆艺华回道。
刘晟虽然知道这里定非沦陷区,不然陆艺华也不可能为他治伤如此“光明正大”,但一想到他竟然又回了重庆,刘晟还是止不住地诧异,他看向陆艺华:“怎么会是重庆,当时的状况……”
那种状况下,陆艺华自己离开上海或许并不困难,毕竟除了竹内侑希,敌方没有一个人知道陆艺华当时人在上海,但若让他带上一个受了伤的人,即使不是枪伤,在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后,也肯定不会容易。
陆艺华知道刘晟想问什么,就边说边将刘晟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打开饭盒倒了半碗粥开始喂他。
刘晟这个时候连动一下都难,也就没有计较,一边喝粥一边听陆艺华的话。
“那天我本就没有打算对刘瑜如何,若非她那样什么都不顾,我也不至于做那些事。我去上海前虽然没什么目的,但随后我毕竟是为了情报站,竹内侑希既然自动送上门,我就没有放过他的理由。”陆艺华见刘晟咽下,又舀了一勺,然后接着说道,“竹内侑希一死,整个华北的情报站内准备叛变,却还未叛变的人就一定会惶惶不安,他们肯定会猜疑竹内侑希手里的名单是否暴露。这种情况下,只要戴笠不笨,他很容易就能将这些人揪出来。”
刘晟问道:“当时,我记得你还算计了汪兆铭,你从报社回来那天,我还没来得及问就出了那件事,陆明提供的消息可正确?”
陆艺华点点头。
原来,王天木前段日子刚刺杀了维新政府外交官,正是被敌方注意的时候,上海情报站内部却还没有这个认知,他自己也未留意,依旧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
陆艺华却因为前世的经历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王天木早已经被人盯上了。之前,他曾与妘芳做过联系,那些消息经妘芳之手传到戴笠耳中。
去年年底时,王天木就与戴笠有所摩擦,再加上妘芳告知戴笠的消息并非毫无道理,他也就注意上了。如今的上海情报站虽然在王天木手中,但上海毕竟不是他起家的天津,里面多半都是妘芳任职时的下属和戴笠的嫡系,与外来的王天木多有不合,戴笠通过这些人调查消息完全不用经过王天木这个站长。
等到汪兆铭去沪,戴笠随后便将消息原原本本传给了王天木。
远在重庆的戴笠知道的消息,王天木身在上海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他自然觉得没脸面,再加上底下戴笠嫡系的扇风,羞恼之下,王天木为了搏前程就依葫芦画瓢地准备刺杀汪兆铭,然后在军统内部依功劳再次夺得戴笠的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