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芳不明道:“怎么说?”
刘晟道:“胡寿山得委员长宠信,算得上黄埔系兵权最终的一人,但敬安也不逊色啊,委员长虽信任他,却也只是只信不宠。敬安手中的权利如今看去,恐怕也是胡寿山之后第一人。”
说完,他见陆艺华面色恍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接着道:“敬安身在局中,或许想的不明白,但你想想,胡寿山得到那么大的宠信,军功也不逊色,再加上他又是黄埔出身,更是委员长最愿意提拔的浙江人,他虽然位高权重,但现在他可已经四十多了。”刘晟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如今敬安才刚刚三十岁。
这一句话显然提到了最重要的一点,陆艺华突然发觉他将年龄这条忽略了。
因为活过一世的缘故,前世里陆艺华一样是少年高位,半辈子都握着兵权。临死之前他更是主政西南,政权兵权一手抓,猛的回到现在,升任集团军副司令的时间虽然比前世早了将近一年,但他真没觉得手里权利多大,也就不自觉地将这些事情忽视了。
算了算,陆艺华觉得,加上他那一众同学,他还真算是年轻的。
妘芳见陆艺华神色不明,看了刘晟一眼,又伸手推了陆艺华的胳膊一下,陆艺华这才回过神,见妘芳疑惑的眼神,他忽而道:“唔……我只是突然发现我还这么年轻啊。”
这一回,陆艺华的假批得比上次还要快。
胡寿山如今一门心思整顿地三十四集团军军务,陆艺华这时候离开对他其实也有好处。毕竟陆艺华的资历摆在那里,他这一走,胡寿山在三十四集团军就可谓是一家独大,再加上蒋委员长的支持,胡寿山所担心的状况并未出现,三十四集团军短时间内就做到了令行禁止。
因为此次请假时间过长,军务不可能等到他回来,陆艺华干脆辞了七十一军军长之职。
等交接完军务,准备离开前,陆艺华再次被蒋校长叫去黄山公寓问话。
陆艺华在路上猜了一路他这位校长找他到底什么事儿,从前几个月的盘尼西林,到最近发生的上海事件,他从头想到尾,准备了一肚子话,就是没有料到,蒋校长竟然会劈头盖脸问这么一句话。
“我听说你中意令伟?”
这位蒋校长什么时候都重视仪表,陆艺华每次来这里都是收拾了又收拾,此时他刚与蒋校长见过礼正襟危坐,却被这一句话震得差些站起来。抬头看了看蒋校长的脸色,见他不像是开玩笑,陆艺华想了想,试探地问:“校长,您,这是从哪儿听说的?”
蒋校长看了他一眼:“你前一次休假时,你师母就对我提过,我想了想觉得还行,令伟比你小了九岁,你要好好照顾她。”
陆艺华一个头两个大,他真没想到校长叫他来竟然是为了这个,听口气又像是决定了的,他不得已说道:“校长,我还没打算结婚。”
听出陆艺华话中的含义,蒋校长皱了皱眉头,看着他:“难道不是你说的中意令伟?”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陆艺华心念急转,最后一咬牙说道:“校长,我的一些生活作风,您应该听说过吧。”
蒋校长原本还只是疑惑,听他这么一说,瞬间黑了脸,骂道:“我家侄女儿还不如那些个戏子伶人一流不成?!”一口气说完,他猛地将手杖往地上狠狠戳了两下,“你身为国军将领,不思检点,任意妄为!竟然成天想着这些!身为家庭长子,又不能为弟妹树立榜样!你对得起谁!”
陆艺华听这话骂得过了,知道这位蒋校长确实气得狠了,忙从沙发上起来,立在一旁听训。此时,蒋夫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端着三杯茶走到客厅里,将托盘放下,又为蒋校长顺顺气,才道:“先喝茶吧,说了这么长时间估计都渴了吧。”
“哼!”
蒋夫人见状,转向陆艺华,问道:“听说下个月是陆老爷子的寿辰?”
陆艺华忙答道:“是,正好学生休假,也能够在绵城多陪陪父亲,这两年学生一直没时间尽孝。”
蒋夫人点点头:“待我们向陆先生道贺。”
“学生待父亲谢校长,谢师母。”
蒋夫人又道:“敬安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一直忙着连家都没时间回,今年空了,难道不把终身大事办了,也让陆老爷子高兴高兴?也能有个人能代你在父亲身边尽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