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松,去青蒿那里把昨天制好的‘清毒散’拿来。”这是昨天下午,陆睿朗带着那三个小厮一起制作的丹药,有消毒杀菌,清除毒素的功效。
等甘松拿着瓷瓶回来的时候,后面多了三个跟屁虫。
陆睿朗接过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用手指一捏就成了细细的粉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青蒿忍不住惊讶道:“少爷,这‘清毒散’不是内服的吗?”
陆睿朗又倒出一颗喂进病人嘴里,笑着解释:“能内服也能外敷,内服清热解毒,外敷消毒抗菌。看伤势的轻重而定,如果是普通的小伤,外敷一颗即可,但如果是这种已经发炎溃烂的伤口,或是被毒蛇咬伤,就需要内外兼用。”
“这药能解蛇毒?”突然,人群中有人激动的问。
陆睿朗正在用纱布缠裹伤口,闻言,抬起头望向人群,点头:“是,可解蛇毒。”
“我要买,我要买,李大夫,多少钱一瓶?”一个一身短打的壮汉挤上前来,急切道。
玥华公主听见声音,抬眼向门口望去,眼睛瞬间一亮:“王勇,你怎么在这里?”
壮汉没想到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神情一凜,当看清里面坐着的人,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嘴,待回过神,赶紧下跪行礼:“卑职见过公主殿下。”差点没认出来,公主殿下的脸竟然恢复了。
他刚进城,见这里围着这么多百姓,以为出来什么事,就想挤进来看看,谁知就听见有解蛇毒的药,这正是他们这些整天猫在山里剿匪的官兵最需要的。
“无需多礼,起来吧。你不是跟着元帅在湛城吗?怎么跑来京城了?”玥华公主招手让他进来。
王勇走近几步,公主实在太,太美了,美得他都不敢看,撇开头,靠近公主耳边,轻声道:“元帅说有人要加害安国大将军,让卑职带几个兄弟过来营救。”
“你说什么?”玥华公主猛地站起身。
“公主殿下,这里是医馆。”已经为病人包扎好伤口的陆睿朗,站起身,不卑不亢道:“有事可以去内堂谈,那里清幽,无人打扰。”
玥华公主也是一时心急,这时也察觉到这里人多口杂,对着李大夫歉意一笑,带着王勇去了内堂。
“少爷,药煎好了。”决明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
陆睿朗捏住病人的下颚,轻轻松松就将药灌了下去。然后抬手拔去病人身上的银针,换了几个穴位重新下针。
陆睿朗一边轻捻银针,一边不疾不徐道:“皮肤上有破损,无论大小,有没有出血,都必须用煮沸的凉开水冲洗,如果伤口不深,可以自己找些止血消炎的草药,比如:墨旱莲、仙鹤草、见血清等,捣烂外敷。三七粉的止血效果也不错,平时家里可以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但如果伤口比较大,好似这样的,就必须来医馆。不要小看一个小小的伤口,它随时会变成吞噬你生命的恶魔。”
这与其说是讲给病人家属听,不如说是讲给外面的百姓听。这些基本的医疗常识,绝大多数的百姓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重视。
陆睿朗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里。百姓们从来不曾听过哪个大夫跟他们说这些,却知道都是极有用的,因此一个个都听得很认真。
唯独在人群后,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褂的男人,望着“杏林医馆”牌匾的眼中冰寒一片。
故意将这几个村民带过来,就是想让李亦尘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何况这是个将死之人,不管他们是医还是不医,都会影响“杏林医馆”和李亦尘的声誉。
明明是个必死之局,怎么反倒让李亦尘那个废物出尽了风头?绿衫男子,也就是刚嫁入廖家的药童黄芪,鹰钩鼻下的双唇紧紧抿起,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冷阴寒。
李吉仁,十五年前,你害死我父亲。今天,我也要你的“杏林医馆”身败名裂,从此消失在凤玺国。
一刻钟后,陆睿朗拔掉银针,就见一直闭着眼睛,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病人,缓缓睁开眼睛,待看清周围这么多人,吓得一个激灵,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这是哪里?”
“哇,坐起来了。”有百姓惊呼。
“之前我还听到前面‘怀仁堂’的大夫说没得救了,让他们回去准备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