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莫怀双吃得肚子溜圆,直打饱嗝。
饭后,宗频非常尽责的开始向延邵柏汇报这两个月的近况。
莫怀双揉了揉肚子,起身向主帐内室走去。
他这次回来其实有两个目的。
一是看看九博的弟兄,这也算是最后的告别。
二是为延邵柏再制一架九级石甲。
他没时间研究能源,所以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来支援延邵柏。
他的生命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想浪费。更多的是他不想延邵柏陪他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他怕自己受不了那种离别的悲怆。
所以,就原谅他自私的不辞而别吧。
莫怀双在内室的桌前坐下,拿起电子板写下最后的遗言:
邵柏,记住答应我的事,摇铃需要你。还有,我爱你。
莫怀双写完,静静地注视了遗言一会,低头再我爱你三个字上落下一吻,这才将电子板放置一旁取出甲源石和八级笔画了起来。
流畅的线条在笔下延伸,莫怀双手腕一转,一道饱满的弯在甲源石上定型,而后他笔刀一转,化弯为勾,顿时金刀铁马铮铮之意扑面而来,笔下的线条仿佛有了生命,直欲脱出桎梏,化龙而去。
可能是心境开阔,又或者是看淡了生死,莫怀双觉得这一次绘制远远超出了以前所有,每一道每一笔都有了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它们在叫嚣,在沸腾,它们渴望化身为甲,战死沙场。
这一刻,莫怀双忘记了死亡,忘记了一百五十七笔的禁制,他全情投入地画着,画着……直到整个人突兀的软了下去。
樊林城内,余柯猛地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他一脸严肃地看向莫怀双所在方向,神色不明。
这是他第二次感知这种九级的力量,第一次莫怀双用它制造了九级石甲,同时也暴露了真正身份和他当时的方位。
而这一次,这份力量明显要高于上一次,不难猜想,莫怀双又在动用他稀少的血脉制作石甲。
余柯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一声。
延邵柏在听到室内椅翻人倒的声音就冲了进去,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
他一把冲上前抱起瘫在地上的莫怀双,整个人都懵了。
他不敢相信地伸手探到莫怀双鼻下,却只感到越来越微弱的气息。
宗频跟着就冲了进来,他看到桌上摆着的甲源石和留了遗言的电子板,眼圈一下就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知道,这一次莫怀双是真的要走了。
延邵柏没哭,在最初的悲痛后,他收敛了一切表情,十分冷静地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秒后,起身将莫怀双放到了床上。
“宗频,你先出去吧。”延邵柏淡淡地道。
“团长?”宗频抹了把眼泪,眼睛里全是担忧,延邵柏这副平静地样子让他感到心惊肉跳,总觉得有更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怀双希望你为他扶持摇铃。”
“我知道。”延邵柏淡淡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和他单独呆一会,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宗频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一跺脚还是走了出去、
在宗频走后,延邵柏淡定地从床底下取出了遗迹内带回来的那台生命转换仪。
曾经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用上这台仪器,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面对莫怀双死亡,毕竟他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
然而当莫怀双真的就这样倒在眼前时,他发现一切的准备和理智都是空谈,他根本做不到看着莫怀双死亡。
想到他的双双即将永远的长眠,想到他以后再也不会笑着叫他一声邵柏,延邵柏发现自己的心脏抽的发痛,全身血液都快被冻结。
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能接受莫怀双的死亡,他希望他活着,希望他笑着,希望他一直一直地叫着自己名字。
延邵柏低头在莫怀双额上烙下一吻,“双双,摇铃是你的心血,你一定会比我用心。”
“还有,我只能活几十年,所以你也只能被铭记几十年,这太短了是不是?但是换你就不同,你可以活数千年。”
“记得想我。”
延邵柏说完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仪器地开关。
沉睡了万年的生命转换仪瞬间启动,仪器两边的软管扬起,软管顶端长短不一的透明丝线如同水母的触手一样的在空中飞舞,一秒后,看似柔软的触手毫不犹豫地同时扎进了莫怀双和延邵柏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