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善渊无语凝噎的一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梦空,你太天真了。我已经将事情真相告诉你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沈梦空冷漠道:“你若是想杀了师尊,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玉善渊一愣。
沈梦空道:“你不敢,或者,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闭嘴!”玉善渊勃然大怒,仿佛有人戳到了他拼命掩盖、最不耻最痛恨的软肋,他否认道,“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沈梦空沉默地看着他。
玉善渊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他扭曲着脸道:“梦空,你是在可怜我吗?”
他道:“我不需要可怜!该可怜的是你们!”
万碧月没想到鸿圣掌教和玉善渊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原著里根本没提到过,她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鸿圣掌教的儿子?”
沈梦空道:“师尊告诉我的。他当年下山做任务时,曾和一名酒家女情投意合,只是二人恩爱了没多久,这件事就被师祖发现了,师尊和酒家女迫不得已断绝了往来,后来再去寻她时,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玉善渊闻言冷笑一声:“无稽之谈!明明是他让我娘等他,等他将此事禀报师尊,再来迎娶我娘过门。可是我娘在镇上等了他一辈子,等到她死,都没有等到那个男人!是他抛弃了我们,这种人,遑论人父?遑论人师?”
其实鸿圣掌教早就知道玉善渊上山是为了报仇,却还是将他留在身边,可能是为了弥补这个孩子,也可能是为了赎罪。但真相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就像当年的事,其中到底有没有误会,现在再去追究,也已经晚了。
沈梦空道:“不必多说。”
他拉开弓弦,将金翎箭对准玉善渊。
玉善渊看上去似乎恢复了冷静,他看着沈梦空,忽然说道:“还记得你刚入山门时,是我教的你箭术,如今我们师兄弟却要举箭相向,梦空不妨猜猜,是你赢还是我赢?”
沈梦空道:“不要叫我梦空。”
玉善渊一愣。
沈梦空道:“很恶心。”
玉善渊表情彻底僵住,好像这句“很恶心”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抬起手,将箭对准沈梦空,道:“你这么说,真的很让师兄难过呢,梦空!”
他咬牙唤出最后连个字,弓弦铮然一声轰响,两支金翎箭同时飞向对方,空气中的气流随之扭曲,卷起一阵强烈的狂风,靠得近的骷髅兵瞬间飞灰湮灭。
万碧月和任寒烟退后几步,仍觉胸闷气短,衣衫猎猎翻飞,足以见得这一击何等威力。
沈梦空一箭射出,玉善渊却站在原地丝毫不躲。
他面色愉快,甚至久违地露出温和的笑容:“梦空,师兄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论什么时候,师兄都不会伤害你的——哪怕你想让我死。”
沈梦空原本已经闪身避开那支箭,闻言忽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向万碧月的方向,第一次因大声喊叫而破了音:“小心——”
在他喊出“小心”二字时,玉善渊射出的金翎箭已经飞至眼前,万碧月反应迅速扑倒任寒烟,就地一滚,金翎箭一击不中,再次绕回。沈梦空在空中射出第二支箭,千钧一发之际,将那支箭钉在了距离任寒烟不过半尺的地上。
万碧月从任寒烟身上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任寒烟白着脸,方才她明显感觉到这支箭是冲着她来的,要不是万碧月,可能如今被射穿在地的就是她了。
任寒烟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师姐,玉善渊为什么要致我们于死地?”
万碧月心道:不,他只是想致你于死地。
但这话她当然不能告诉任寒烟,否则她追问起为什么,岂不麻烦?
于是她沉默了片刻,说道:“他疯了。”
任寒烟点点头,没有怀疑,因为她也觉得玉善渊疯了。
刚才两人同时射出一箭,沈梦空避了开来,玉善渊却没避开,可以说他根本没想活,或者说能够死在沈梦空箭下,对他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谁知她们抬头一看,却看见玉善渊还好端端站在原地。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那支箭射穿了他的肩膀,伤口周围被灼得发黑发焦,不用看都知道伤得很重。
那个人万碧月认识,他就是泽天府首尊,玉善渊的亲生父亲,鸿圣掌教邵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