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万人迷如何拯救世界[系统]_作者:凤黎九惜(67)

  景修然一顿,他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想问些其他事情。”

  他微微垂眸,道:“公子可知晓春满楼?”

  他这句话问得简直像是一句废话。

  外人看来,白胥华都已经与春满楼花魁红袖结成挚.友,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春满楼?

  若是常人来,少不得不会理解其中的意思,但白胥华却是瞬间明了。

  景修然并非在问他知不知道春满楼。

  而是在问——他知不知道春满楼,到底是怎样的春满楼。

  白胥华顿了顿,他抬起脸来,空洞双眼直视景修然,道:“春满楼背后,是燕国人?”

  景修然被他如此直截了当的一句话惊得一顿,下意识惊而起身,查看四周。

  白胥华道:“这里并无他人。”

  他双目空茫,如墨一般漆黑,此刻这般说这话,目光却丝毫未曾因为景修然骤然起身而有所转移。

  实际上,这里本该是有一支御金刀存在的。

  可白胥华在宴席上的举动,却叫这支御金刀被悄无声息地撤走了。

  ——他在宴席之上,尚且可以“未卜先知”,知晓有宫人送来带了料的酒水。

  并且亲自出手,拦下那宫人上酒,且在明知那酒水中有东西的情况下,毫无畏惧地饮下了那一杯楚帝亲自为他倒上的酒,便足以说明许多事情。

  在楚帝看来,在宫中能做手脚,在此刻的宴席上敢做手脚的人,翻遍整个楚宫都不会有几人。

  而此刻最有嫌疑,也最有胆量的人,自然就只有一个阮酥玉了。

  白胥华拦住了那壶不合时宜的酒,又毫无畏惧,亲自饮下。

  他既然能拦住那壶酒,那会不会知晓送来那壶酒的,到底是谁人?

  他若知晓壶中有什么,依旧敢饮也就罢了,毕竟知晓那是什么东西,便自然有相对的解药。

  可若是他什么都不知晓,却依旧毫无畏惧,那便只能说明他对这一杯酒,对这一杯酒中的东西毫无畏惧之心。

  能有这样的淡然,起码那杯中之物,是半点都伤不得他的。

  白胥华若是有这般本领,那他便是安排人手,也就再无意义了。

  可能还会因为这些原因,叫这位疑似有国师之才的人,对楚国生出嫌隙之心。

  楚帝处于这般想法,自然也就撤了一些原本的打算。

  而白胥华只喝了一杯毒酒,就换来了如今大大好转的情况。

  照他所料,此举一出,楚帝必定会忌惮一些,对阮酥玉的一些行动,阻力也会大上许多。

  事实上,情况也如白胥华所料一般。

  白胥华饮酒之后,便离席告退,他自然便以为是自己的试探激起了白胥华的怒气,因此非但收敛了许多举动,甚至亲自派人去看了阮酥玉,暂时控住了她,叫她莫要再出手段。

  但是此刻,这些事情都并不重要。

  白胥华说完那一句话后,景修然面上便露出了惊愕之色,他脸色变了变,便又恢复了平常的淡然,甚至带了一丝敬佩神色,道:“果真不愧是公子。”

  他一语双关,既夸了白胥华猜测出真相,又赞叹他的鬼神手段。

  景修然重新坐了下来,他道:“的确不错,春满楼背后,是我燕人。”

  他顿了顿,道:“准确来说,该是我燕人国师之子。”

  白胥华眉头一动,他神色平静,连目光都没有一丝波动,心中却叹道:原来竟然是这般。

  景修然继续道:“国师本不该破.戒,国师之子,实际是国师在外时,捡到的乞儿。”

  那时候,那当时的乞儿在冬夜里只穿一身单衣,许多地方还透出血迹。

  他与野狗争食,被世人唾弃,面黄肌瘦,满身伤痕,脸上却依旧挂着笑。

  一滴泪都不曾落过。

  就好似世间所有叫人难过的情绪,他分毫都不曾有。

  一次国师路过他时,偶发善心,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个包子,递给了他。

  只是这一个包子,就已经足够一个乞儿将自己,将自己未来的整个人生都交付了。

  景修然将这一段只做了简略讲述,他道:“春满楼并非只是一处烟花之地。”

  床.地之上,耳.鬓.厮.磨之间,人的口风是最松的。

  便是再嘴严的人,也会透露出那么一两句事情。

  春满楼只接待有钱有权,有才有势的客人,也只是为了从其中寻到一些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