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爹商量的期间,有不少人陆陆续续来看望黎昕。
吴悦告诉黎昕,左府已经定下婚期, 可惜黎昕是不能参加了。不过吴悦还看到了吴家人被全部收押的下场,吴悦父亲知道吴悦攀上了左家,还央求吴悦为吴家求情, 可惜打错了算盘。
吴悦明明白白表示了,他会为吴家留下血脉,吴家旁系有几个小孩子,聪颖通透,日后必不会如同老一辈的人一样走上不归路。而且吴家,也不必留在国都发展了。
吴家几个重犯的下场是毫无转圜之地的,吴悦尽了人情也就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左铭在他离开后,又撒谎有事,趁机拐回来揍了吴悦几个弟弟一顿。
景凌也来看过黎昕,还送了他一些南方特产,表情甜蜜,眼神好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黎昕打趣对方,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景凌没有反驳,但是有些伤感。
“我要嫁去西南了,好远啊,昕哥儿……以后就不能经常找你玩了。”就目前而言,景凌对黎昕的友情,比突然而来的喜欢要重多了。
黎昕笑着安慰他:“没事,等你儿子承爵了,你就可以回国都建府啊。”
景凌龇牙:“也太久了吧……再见昕哥儿。”景凌抱住黎昕,下一次见面真的不知道是何时了。
……
两个爹商量完毕,还是同意黎昕和闻明远一起上路。毕竟没有更好的熟人带着黎昕一起走,闻明远作为黎府考察了足足二十多年的哥婿,左缨和黎文安不能更放心了。
因为黎昕有伤,本来打算快马加鞭的闻明远等人转头就置办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褥子垫的厚厚的,几乎感受不到颠簸,同时也差点将黎昕捂出一身痱子。
黎昕:热……
黎昕离开黎府时,从来不带多余的东西,但这次却是破例了。所有左缨塞上来的东西,都是经由闻明远的手,件件不落的给收下了。
黎昕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爹爹给的全都收下了?那路上就给兄弟们加餐吧。”
反正他是病人,不能乱吃东西。
作为一个哥儿,一个武将世家出身的哥儿,爹爹的厨艺二十年来都一言难尽。
闻明远抖了抖,感觉自己小夫郎那一眼真是需要仔细思量其中的深意。
去西北的路为了好行军,都是宽敞的黄沙大路。黎昕义正言辞要求自己不需要特殊关照,赶路的速度便一点点加了上去。闻明远一路都没有骑马,而是在马车中照顾黎昕,同吃同住,躲过了一劫。
某些天,闻明远一下马车,就会被下属控诉的目光齐齐扫视。
“你们怎么了?天天吃腊肉不喜欢,路上不会自己找猎物?”
“老大……咳,少将军,要不今日下来与兄弟们同吃?”王二一脸殷勤的建议。
闻明远不需思考便拒绝了:“我照顾昕哥儿。”
“小君郎也可以下来一起吃一点。”王二不死心。
闻明远哼了一声:“病人不能乱吃东西。”
他们身后,黎昕放下帘子,忍不住笑出声。
爹爹做的东西香飘十里,可惜闻起来和吃起来,天差地别,那种心理上的落差,只有吃了的人才会知道。
走了七日,黎昕精神一直不错,也没有出现嗜睡眩晕的症状。闻明远天天给他采酸果子,晕车也没机会。
直到第十日,他们在路边的草丛中捡了一个人。
路遇很多捡人戏码,此时一脸平静的黎昕也跟上去瞧了瞧热闹。
“老大,没有特殊标记,完全昏迷,多处受伤。”李欢检查完毕,向闻明远报告。
“那就不用管,继续上路。”闻明远说。
黎昕就看了一眼,被闻明远扶着肩膀往回走:“等等!我再看看!”
闻明远发出任何质疑,只是扶着黎昕重新回到那个昏迷的人身边。黎昕拿起那人的左手手腕,上面清楚明白的有一个绿色刺青。
同事,同门师兄弟,还是外来者?
黎昕心中迅速闪过几个身份,却知道这人必须救下。他扯了扯闻明远的袖子,说:“远哥,这个人,可能是我师父手下的其它弟子。”
闻明远注视那人空无一物的手腕:“救?”
黎昕靠在人肩上,先解释了一下他认人的方法:“师门中,每人手腕上都有一样的印记,不过只有同样拥有印记的人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