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还仗义疏财,只要有人上门求援,他都解囊相助。他生平最讨厌有钱人,认为他们为富不仁,必是有人花钱买了名额,才使他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被埋没。
他刚才看见章树他们时,他们四个都是一身新衣,两个孩子脖子上更是挂着银锁片,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这让他想起了那些穷苦的老百姓,然后更加痛恨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富人。
王哥儿和他恰好相反,他就喜欢穿的好点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不会来他家拿东西。
王书生对所有贫苦百姓都好,唯独对着唯一的骨肉同胞总是苛责不断,即使家里的支出自父母死后都是由他讨厌的弟弟承担的。
章树他们不了解这事,见他脸色暗淡下来,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王哥儿强打精神,笑道,“没什么,承蒙两位看得起,我去问问他。”
章树点点头,心里其实不抱希望。
果然,王哥儿进去之后马上就出来了,他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强撑着把怒火压下,“他说想专心学业,谢谢两位的好意了。”
王书生从里屋出来,看也不看他们就往外走,似乎是觉得清净之地被他们玷污了。
章树一看这人的样子就不像能说那话的,但他也只是随口问一句,就算他同意了,自己也不能同意。
学问不是顶好没关系,但是人品要好,要是把他们村的小子都教的眼高于顶的样子,那才糟糕。不得不说,章树对于这人的印象也是很差的,就凭他对自家弟弟的态度,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人不喜欢他。
王哥儿叹了口气,“让二位见笑了。”
章树摇摇头,“既如此,我们就不叨扰了。”
王哥儿走到小木桌旁,把糕点提了起来还给他们,“我那兄长为人执拗,客人,你们把东西拿回去吧。”不拿回去也会被他扔掉,一天到晚说这个浊那个臭的,竟不知他自己才是最臭的!
李木槿按住他的手,“王家哥儿,我们也打扰多时,又是第一次上门,理当留下礼物,你就不要推却了。”
“这……”王哥儿还是有些犹豫。
章树又说,“其实我们还想和你做个买卖,河道那边的章家小店缺柴火,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每天挑一些柴火送过去。”
王哥儿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这个好!不过,前几日的柴火我可不能收钱,白吃了你们两包糕点,我也得做些什么。”
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爽朗,虽然衣裳破旧,但能看出他是个心性坚韧的,这样的人,即使有再多的苦难也压不垮他,章树也是观察到这一点,才愿意卖个好。
他们站在门口说话时,有个人来了,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她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脸色红润,露出来的手也是白白嫩嫩的。
她看见王哥儿站在门口,脸上就带出点怕意来,“王……王书生在不在家?”
王哥儿一看她手里捧着的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出去了,你先回去吧。”
“我……我奶奶说,想借点米招待客人,以后会还的。”
“没米了,你去别家借吧!”
王哥儿不耐烦地说道,就这家,男女老少齐上阵,两个月借了三四回了,哪怕他们还过一回他也不会这么对他。
小女孩想哭了,捧着碗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计会觉得这王哥儿心真狠。
“阿蒙,你说什么!”王书生又回来了,刚好看见这一幕。“小莲,怎么了?”
“王书生,我奶奶让我借点米招待客人,好久没吃过白米了。”小女孩哭了起来。
王书生眼里满是同情,“这样啊,怎么拿个这么小的碗来呢?跟我进去吧,待会再来一趟。”
在他温言细语之下,小女孩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跟在他后面。
王书生经过王蒙时,王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家里的米不多了!”
“胡说,我看见你房里还有半缸。”
“你还到我房里看?”王蒙眼睛一下锐利起来。
“我不去怎知你是个内里藏奸的,你给我记住,这个家当家的还是我,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王书生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讥讽地看着他手里的糕点。
“真真是个嫌贫爱富的,看见穷人家便没个好脸,看见富人就像一条狗似的跟上去,也不知道我们家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