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哥儿一脸焦急道:“赵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牧马监里都是你的传闻,竟是有人说你不会医术,是来太仆寺凑热闹的!而且,而且还说,还说……”
侯哥儿憋红了脸就是说不下去,可也让赵清河猜到了。
十三王爷和常廷昭皆好男风,谣传赵清河明明不会治病,偏被两位贵人看重,不得不让人想到其他。
赵清河不由皱起了眉头,虽然经过今天那事,并不意外事后会有难听的流言,但是没想到常廷昭亲自来请也没能打消这个流言,甚至越演越烈。
想起常廷昭说的话,只怕今日之事让那几个人更加忌惮,这样的流言只怕还有后续。
魏远志见他脸色难看,连忙道:“也并非全是这般说话,大家都深信常将军的人品,不会假公济私。”
赵清河不由觉得脸热,这一位那有心之人还真的没有猜错……
赵清河清了清嗓子,一脸不在意道:“不必理会他们,我是否有医术不是他们说的算。”
周路大嗓门响起,拍拍侯哥儿和魏远志的肩膀,“我就说师父并非那容易击垮的人,师父医术如何我们还不清楚吗?只要有本事,所有的误会都会烟消云散的。”
赵清河收了吕双元和卢可两位徒弟之后,也正式收周路三人为徒,除了侯哥儿习惯叫他赵哥之外,其他人均称他为师父。
侯哥儿和魏远志见赵清河脸上并无异样也放心下来,就怕他明日去牧马监听到风言风语会难受,所以才会提前告知。
赵清河和他们说了几句便去洗漱,今日与常廷昭在屋里胡闹,都没来得急洗漱呢,总觉得身子黏糊糊的,而且还有一股味道。
“这是螺旋形连续缝合法,常用于有弹性且张力娇小部位的缝合,比如肌肉、筋膜、覆膜,以及子宫、胃、肠等第一层的对合。第一针同……”
“赵大人,廖医官前来拜见。”
赵清河手把手的教导吕双元和卢可不同的缝合术,当归走了进来打断道。
赵清河顿了顿,“你们先练习着,我去瞧瞧。”
“是。”
赵清河走进堂中,廖应淮正在四周望着。赵清河为了方便挂着自个画的各种动物解剖图,这可比平时流传于世的详尽得多,难怪廖应淮也忍不住盯着看。
赵清河假咳一声,“不知廖博士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廖应淮这才回过神来,不由重新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夫。原本只以为有些本事,可从这墙上的图纸来看,只怕并非这般简单,倒是有些手段。
廖应淮拱手,“早就想来拜访一直未得空,还请赵博士莫要怪罪。”
赵清河笑道:“您为长者应是我去拜访才是,怎劳您大驾。只是你们太忙,我每次去都说你们没空,所以我们两人至今才能见到。”
什么没空,不过是不想见罢了。在牧马监,新来的兽医博士不被其他博士接纳,其境遇可也想而知。在牧马监主事都只不过是陪衬,帮处理写杂事,莫说管不得他们,就连主事的任命都要征得几位博士的同意。
廖应淮半点羞愧都没有,叹道:“这些日子实在炎热,患病的病畜实在太多,我已经好些日子未能合眼了。”
廖应淮精神奕奕,哪像是几日没合眼的模样。
赵清河也不会在这上边与他纠缠,直接问道:“不知廖博士今日寻我有何贵干?”
廖应淮笑道:“赵博士已经来了有些时日,我们一直未见,今日终于抽得空过来瞧瞧。赵博士不愧为神医,不仅是十三王爷,竟是连常将军都青睐有加。”
果然为了这件事而来,赵清河心里明白,面上却一脸淡然,摆手道:“什么神医不神医的,我可当不得这个名号。”
廖应淮却认真道:“赵博士谦虚,常家军五千匹军马,常将军最是宝贝,我们几个老东西都没能去瞧过,常将军却独请你一人。若非赵博士医术高明,常将军也不会亲自邀请,我们几个自愧不如。”
话语里难掩的酸气和嫉恨,赵清河依然淡淡,仿若听不到里边的嘲讽,“并非如此,不过是偶然给常将军治了一次马,后来又给他看马,所以才会有些交情。”
廖应淮早就打听到两个人的渊源,可依然一脸惊诧道:“哦?原来你与常将军还有这段过往,怪不得常将军会如此器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