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那我回来给你带粥回去。你想喝枣粥,还是咸肉粥?”
任苒已经把床头柜上周群给他留的那杯水喝了:“咸粥吧,别放酱油。”
“知道。”周群话已经说完了,可是还舍不得挂,任苒也没挂掉,两个人在那儿,隔著电话听著对方的呼吸声。周群忽然觉得一早上在厨房忙活时那种不安的心情缓缓的平定下来。
“你再睡会儿吧,我就快回去了。”
“嗯。”
後头有人喊周群去把笼屉揭了,只能挂了电话。任苒靠在床头,窗子没关严,风吹的窗纱飘摇不定。
任苒忽然有些害怕。
不是怕别的,眼前的晨曦光亮,宁静详和,如此珍贵。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害怕失去。
他不知道,命运在给了他重重的磨难之後,又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可是他能不能得到幸福呢?
他昨天是喝了酒,但是他做了什麽,自己完全清楚。
但周群呢?周群心里是怎麽想的呢?
他们,将来会怎麽样?或者,他们,有没有将来呢?
任苒捧著那个水杯,杯子只是客房淘汰下来的旧杯子,釉面都不那麽光滑了。然而过去的东西,都显的很扎实,捧在手里,很沈稳。
任苒坐了一会儿,一动都没动。昨天一番折腾,他看起来比往常苍白不少,整个人象纸上画的,精致,清秀,但是却不真实。
周群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画面。他就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任苒转过头来看他,才回过神来。
“粥还热,快喝吧。我还带了几个馒头回来。”
任苒想下地,周群一把按住他:“你就在床上吃吧。”
“我还没刷牙呢。”
“吃完再刷。”
嘿,好象一下子比以前多了股气势啊。
任苒觉得,以前周群可没有这麽霸道。
难道……
周群却不觉得自己和往日有什麽变化,把饭盒盖打开,他一路拿的很当心,粥一点没泼没洒。任苒只掰了小半个馒头,但是粥却是都喝了。昨天晚上没吃东西,算算进肚的只有那碗馄饨,也的确饿了。不过硬的,刺激的,现在也不能吃,不然回来折腾的还是自己。
“对了,小姨……”周群喊的还不大利索:“她不也劝我们换工作吗?我们这边要辞职的事情,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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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冷,开了半天空调手都僵了。。然後发现开的是冷风不是暖风。。。。。
掀桌!
往事不要再提 30
“就算我们不打招呼,她也会知道的。”任苒咬著调羹,有点含含糊糊的说:“要不然你觉得丢了的东西是怎麽回来的?可不是那些东西自己长了脚跑回来的对吧?”
周群昨天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震憾,他还真的没仔细想过这东西怎麽找回来的事情。
“你吃著,我出去一下。”
任苒吃完东西刷了牙,周群已经回来了,脸上神情古怪,先关了门,拉著他坐下:“咦,你说怪不怪,保卫科那几个人突然……”
“对你的态度变了?”
“对啊!昨天才推推搡搡的,今天我去的时候,居然没说两句就要称兄道弟,还硬塞给我烟。”
任苒当然知道他们为什麽前倨後恭──即使是从前,他也知道孙浮白黑白两道通吃,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可是从前他却还不知道,孙浮白与孙家的关系。孙靖山看起来也绝对不是个吃素的善茬。
任苒现在打心眼儿里不想和那些复杂的人事扯上关系,尤其是孙浮白。
这门天下掉下来的亲戚还牵扯上了前尘旧事,又有那样复杂烫手的背景,任苒实在不想牵扯……
不去思量还好,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孙家这潭水太深。陈然的父亲带著儿子跑掉之後,连一份正经工作也不敢找,境况何等落魄。
任苒轻轻的吁口气,问:“他们还说了什麽没有?”
“有,还说客房部有个女孩子今天没来上班。”周群既不傻也不呆,保卫科那些人暗示的什麽,再结合昨天的事情想一想,哪有什麽不明白的?
“嗯,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我们也要走了。”
周群摸摸脑袋:“对。反正咱们要走了。我都想了,找个能学手艺的地儿,钱多钱少无所谓,反正让我住厨房里也行。在这儿这麽些日子,其实光是干杂活,也没学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