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想宰我祭天_作者:水月六华(39)

  苍碧比蔡淳活络得多,窜上蹿下,每次都能在蔡淳的手险险要下水之际抢过活来干,真像土郎中说的,成了个准媳妇的模样,虽说没一样都做得不怎么得体,只能勉强能看,若是真能变个美人,估计与蔡淳就能结成眷属了。

  蔡淳知道拗不过自家的白狐,便也不抢了,只是又早起了一点,把要用度的水都提前烧至温热,省的冻坏的自家的“小媳妇”。

  第23章 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 二十三

  田地里的荞麦花开花谢,熟透的荞麦压弯黑秸秆,冬雪落尽,春又来的时候蔡母的脑子清明了,对着右手一片斑驳伤疤的儿子,心疼了好半晌,抱着苍碧又是好一顿唠嗑,简直把白狐真当成了儿子,她的身子也如华世医所说,恢复得没什么大碍了,要下地干活自然不行,但操持些家里的日常一点问题也没有。

  乡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蔡淳成天练字,好在烧伤并没有土郎中推断得那么严重,一手字竟写得比伤前还苍劲有力,看得苍碧直在一旁赞叹:“书生,凭你这字,就能考第一。”

  各个钱袋里的钱财越来越少,属于苍碧的那份只剩最后五个铜板的时候,蔡淳便背着书箱,去参加乡试了。

  参加科举的试者行囊需经过严格的检查,自然不能带只狐狸去考试,苍碧送蔡淳到院前的小道上,看着蔡淳走远了,嘟哝起来:“放榜还得一个月,这就把我的豆腐钱用完了,那我不是一个月没的口福,真蠢……”

  “算了,不跟蠢书生计较。”蔡家母子待自己不薄,苍碧盘算着,等蔡淳高中拿了俸禄,家中的状况不那么拮据了,便照小黑说的法子,回逍遥界去。

  如雪的白狐站在盛绽的荞麦花海边,夏风吹过,扬起漫天碎花,一时间把娇小的身影淹没其中。

  柳州城内,蔡淳第四次进入乡试考场,接受完检查,入了贡院,信心十足地挺起胸膛端坐等待开考的钟声,很快钟声响起,满腹经纶的书生细细阅题,一刻钟后开始奋笔疾书,然而那双看向卷面的黑瞳却透着微不可查的不安。

  三日乡试毕,蔡淳整理完行囊,刚出贡院,迎面便来了个人,拦住他去路。

  来的正是柳州知府的主簿,笑得一脸谄媚,搓了搓手:“蔡书生,太守大人请您去府上一聚。”

  蔡淳这一走,贡院门口炸开了锅。

  “这还没放榜,怎么就被太守大人请走了,该不是犯了什么事吧?”

  “你竟不认识蔡淳?三年前,蒋家鹿鸣宴上凭一句诗得礼部侍郎大人赏识,说是这一届榜首非他莫属呢,太守大人请他去,必定是先打点起来。”

  考生们有不少听说过当年的事迹,纷纷点头,也有几个不服的:“这算什么,科举考的又不只是诗词歌赋,总不能侍郎大人一句话,就让他升官发财吧。”

  考生里也有年少时与蔡淳一同念过书的,反驳道:“蔡淳学问从小做的好,十年磨一剑,考得上凭的当然是真才实学。”

  “那怎么先前那么多届都没考上。”一名连考两届都没考上的考生拈酸道,“我看太守请他去,是不是好事还指不定呢。”

  这升官发财,还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蔡淳被引着进了太守府书房,行草民的大礼跪下。

  柳州太守正翻阅着考生名单,见他进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指着蔡淳的名字道:“蔡淳,乌花村人氏,家中有一母,应考秋闱四届,前三届都名落孙山,这一届……”

  太守没再说下去,蔡淳心中有疑,却不敢贸然逾距相问,跪了半个时辰,腿都麻了,正寻思着太后究竟所为何事,只听身后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院子里来了两列各四人的衙役小队,两两抬着个贴了封条上锁的大木箱,抬进书房里,整齐地挨墙放了一排,为首的衙役拱手弓腰禀告:“大人,本届秋试的答卷都在这了,两百六十八人应试,每场一卷,八百零四份卷子一份不差。”

  “退下吧。”太守摆摆手,等人都走光了,主簿退出房间把门合上,他才恍然大悟般一拍桌子,“瞧我这记性,蔡书生还在这,怎么就给忘了呢,快快起来。”

  “谢大人。”蔡淳手撑着膝盖,好不容易站稳,太守也没下文,又不赐座,只能局促地站着。

  又过了半晌,太守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一届,你有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