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那个只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大哥,张瑞祥忍不住就皱了下眉。
就大哥那样估计也真的不会做生意,也难怪一年比一年拿回来的银子少了,如今家里看来就靠这些地里的收成了。
在临走前张瑞祥又特意跑回家里找到媳妇叮嘱了几句,这才赶回地里。
这边少了儿子儿媳,屋子里就安静许多,除了小孙子偶尔的抽噎声外。
半晌,张罗氏才抱着小宝也坐下,忽然说道:“老头子,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这喜没冲成?”
张老汉看着杂着白发的老妻,忽然也叹了口气回答:“这事不怪你,也不怪小二家的,你们都是为了继儿好,若是姑娘姑爷在天知晓也一定不会责怪你们的。”
说着突然就扇了一下自己一嘴巴。
“老头子?”张罗氏一声惊呼,张小宝也吓得都忘记了打嗝。
张老汉却没看他们,就似喃喃自语一般:“都怪我没用,没能顾好这个家。
言哥儿是个好的孩子,其实还是咱们拖累了人家呐。我本来还想着看继儿渐渐起色了,就一点点把他爹娘留给他的交给他,谁知道……”
听到这张罗氏顾不上再担忧,惊讶地睁大眼看着老伴,之前就因为老夫老妻这么久她多少能察觉一些,没想到他真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孙子,见他一脸懵懂便不再顾虑,只是依然压低了嗓音,“你真的……”眉头深深皱起,“这事可不好办,老大小二家的可都。”
“我都明白,这事不是一下就成的,所以我才想着慢慢说,你看之前我提的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张罗氏动动唇,那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吧。
结果张老汉又抹了把脸,一点没在意因为没来得及洗手而抹了一脸灰,又低声道:“只是没想到继儿的病又犯了,只希望……”
听着老伴带哽咽且因此没能说下的话,张罗氏担忧焦急的心又转回到了孙子上来。
“不成,我得进去瞧瞧,怎么这么久还没个消息的。”
结果她刚站起来,房门的门帘也恰好掀起,郎中和方言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顿时顾不上其他,急忙凑上前去紧张地连声问了几句“怎么样?我孙子没事了吧?”的话。
张老汉也同样挤过来,眼巴巴地望着郎中着急等他说话。
郎中这两年也经常被请来给张继看诊,因此对张家人也是熟悉了,所以一点都没有为此觉得被怠慢,反而为两位老人感到些许同情。
中年郎中抚摸了一下胡须,面带笑意,语气温和,很成功的安抚了两位老人焦虑的情绪。
“两位请放心,老夫已看过了,张公子身子并无大碍。”
闻言,两老高高吊起的心才算是稍稍落回了心窝,片刻却又有些迟疑,“可是,我家继儿为何好好的会突然发作?我们可是一直都按照先生您的吩咐熬汤煎药,虽然平时继儿也病弱,可是最近已经都已经稳定许多了。”
闻言,郎中抚着胡须的动作也都停顿了一下,眼里同样闪过疑惑,他沉吟了片刻才回道:“这事老夫也有些纳闷。按说都是开些温补温和的药,张公子不该出现这么激烈反应才对。”
看着三人埋头思索,方言悄悄往后挪了挪,然后才小声开口:“爷爷奶奶,郎中爷爷我去给你们倒水。”说完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了。
虽说郎中已经来了,之前他临走前也告诉小锦他们帮喂水给张继喝,可是两人毕竟年纪小,当时张继又几近昏迷,估计没喂下多少水,而那只胖虫又一直在他耳边念叨只要多喂水就可以了,只是之前他不好离开那人身边,这会才得机会离开去拿水。
其实也是他目前不好和张家人待一起的时机。
不管之前他们待他如何,这会张继忽然发生意外,以他的身份都不适宜待在现场。他本来就是因为要给张继冲喜才被接纳的,若是才进门没多久,人就忽然没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之后他会过的是什么日子。
更别说一直就隐隐不喜他到来的大房,而以他这些日子的观察,张家如今的财政大权就隐隐掌握在大房那。
他确实有存了不和张继过一辈子的心思,可是也不希望过早的人就没了,那对于小锦来说是很不利的。
方言到小厨房一看,早上他烧好的开水估计因为两个小孩没把握好,大半给洒了,因此罐子里根本就没剩多少了,现烧又太慢,就想着去两老那边倒些过来先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