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懈可击_作者:八分十二(5)

  “见过谷主。”

  周围人停下动作,齐齐向来人行礼。

  那人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当他的脸微微偏过来时,言嵩还是觉得后脊发寒,仿佛一切都在对方掌控之中,仿佛没有什么能逃过这人的目光。

  “把他放下。”男人语气冷漠,“出去。”

  众人一愣,旋即诚惶诚恐地松开对青年的挟制,没人敢多说什么,甚至还体贴地为自家谷主带上了门。

  失去依仗的言嵩不得不撑住装满洗浴用品的香柜,但很快,他便落入一个充满药香的怀抱,男人虽然高大,但搂着他的时候似乎有些吃力,他被粗鲁地拽进浴池,旋即,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裤脚被人卷了上去。

  雾气缭绕间,言嵩看着那个与他一道入水的男人,那人总是把鬓角边的发往后束起,大片青丝与玄衫在水中拂动,就连平日苍白的面色,也因热气涌上几抹粉红。此刻,男人煞有介事地在他腿腹按压着什么,旋即微微靠近他打开的腿间,也不知是呼吸温热,还是水汽缠绵,言嵩在惊疑不定地猜测中,看着男人的指尖多出了一根针。

  这根针的出现,打破了青年人难堪的猜想。

  黑色的血在池水中扩散,男人手法极快,但言嵩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情绪之中,他盯着对方低下来的脖颈,无力的手指紧了又松。

  从被绑入清溪谷以来,这人总是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看他吃泥,看他挣扎,看他翻滚,看他痛苦。不论是叫骂亦或求饶,对方顶多俯身下来与他对峙,或冷笑或威胁,从未以这样的姿态,半跪在他面前,为他施针。

  尽管他明白这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男人的脖颈弧度很好看,也很脆弱……哪怕只让他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在这样的距离下,他有充足把握扑过去拧断对方脖子。但讽刺的是,就算他测算的再精确,再万无一失,现在一丝真气都无法调动的他,连抬手撑住身体都做不到。

  血从墨入红,男人终于收起银针,慢慢从水中站了起来。

  浸透浴水的袖衫下带起串串水线,男人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个,此刻,他面色如常,隔着玄布与倚靠在浴池边的青年对视。

  “清溪谷不养废物。”这人不紧不慢地吐出凉薄话语,“我先还你一年功力,好好做事,或许还你更多。”

  青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下意识握紧有些发麻的手心。

  “从今天开始,你不叫言嵩,也不会再是玉龙山庄的少主,你是我清溪谷一介家仆,名叫白薯——明白了吗?”

  “不,我……”青年猛地抬身,欲要争辩。

  “我是你的主子,记住你的自称。”男人语气漠然,“在清溪谷里,除谷主与客人,没人能自称‘我’,下次如果忘记,自行领罚。”

  青年五指都攥到发白,半晌后终于应答:

  “……是。”

  “别忘了裂心蛊。”男人束着遮目的脸微微后侧,即使看不到双眼,言嵩也觉得脊背处爬上一股难言的悚然之意,“别吃没用的苦头。”

  “我…小的明白。”

  男人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旋即带着湿透的下摆与袖袍从浴池中走出,玄衫拖拽出来的水迹消失在屏风之后,折门一合,满室寂静。

  言嵩屏息片刻,终于在真气运转下摆脱了浑身绵软的状态,他明白,吴谢的话没有错,现在的他,根本逃不出去。

  他很明白自己对吴谢的作用,也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已经出来,他也不会缺那份耐心。

  他会等下去。

  等一个最佳的逃跑契机。

  竹海拂动,日光细碎。

  男人躺倒在宽大的竹椅上,右手书卷摊在胸口,玄色袖袍与青丝垂于扶手间,林中风凉,却没有侍从敢上前为他盖个毯子。

  不远处空地上铺着粗糙碎瓦,竹叶并未遮蔽那处烈阳,头顶茶碗的青年脊背挺直,面无表情地跪在碎瓦上。

  他面前吊着两个面目都被热油烫过的仆从,此刻那两个人已经因受不了手腕被拉扯的疼痛开始挣扎,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仔细看,便会发现这两人的舌头都已被剪掉了。

  吴谢其实并没有睡,他只是盯着那个“污染言嵩”的进度条看。

  进度值已经达到75%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