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晁挤了个高低眉:“你自己也觉得不好?”
卓亭皐:“我就是顺着你那么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高晁:“……儿子你学坏了。”
卓亭皐搂着他,笑容绽放在眼角。
两人绕了一圈,穿过一个个区域,路过菜园子的时候,卓亭皐看到那辆熟悉的四轮摩托停在工具棚旁边,连后面的箱子都没有变过,还有那个破破烂烂的购物车……
高晁最爱他的菜园子,他指着地里的蔬菜逼逼了一通农作物的培植与虫害防治,顺手从刚收的一筐胡萝卜里拿了一根,咔嚓咔擦地吃了起来。绿色纯天然,就是这么脆爽。
卓亭皐站在四轮摩托旁边,翻了翻装着杂物的箱子,拿出一样东西,转身打断了农业经:“这个,还留着呢?”
高晁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那个留声机,说:“当然了,就是这个东西陪着我们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嗝儿,光。”
卓亭皐把胡萝卜从他手里抽出来:“爸你不是吃多了吗,怎么还吃?”
高晁揉了揉肚子:“忘了。”
卓亭皐打开留声机的盒盖,拧紧了发条。不知名的歌曲柔柔地在唱针下流淌出来,将过去的回忆也一并勾了起来。
高晁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出神地听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
“能邀请你跳支舞吗?”卓亭皐说。
高晁摆摆手:“爸爸老了,跳不动了。那么多姑娘排着队想跟你跳舞呢,找她们去吧。”毕竟是92岁的身体。
卓亭皐牵起他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上面凸起的疤痕:“有我呢,我带着你跳。”
高晁被他温柔地拉到怀里,像是小时候,高晁搂着他缓缓转动脚步一样,他让高晁靠在他胸口,随着歌曲在月光下缓慢而怡然地挪动着脚步。
卓亭皐抚摸着高晁的后背,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高晁酒上头了,昏昏欲睡地趴在他胸口,两手环着他的腰,感觉天旋地转的:“再转得慢点。”
卓亭皐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失神地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海边的那个时候吗?”
高晁:“口吾……”
卓亭皐兀自说道:“那片海,已经死了,我……”
高晁:“口区!”
卓亭皐:“……”
他被吐了一身,然后他的老爸抹抹嘴,无辜地看着他说:“诶儿子,刚发现你长得挺催吐的,呵呵呵呵~”
卓亭皐:“………………”
喝多了的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高晁笑得五官模糊,晃晃悠悠地往后一倒,不小心坐进了购物车里。但这一点也没有耽误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其实在卓亭皐拿起剃须刀的一刻,他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卓栖游。
从两年前开始,卓栖游就不再提刮胡子的事,早就习惯了老爸“疯狂戴夫”的画风;他最有魅力的笑总是留给姑娘们和仰慕者们,而且永远不会对姑娘们保持冷淡的距离;老爸一展歌喉的时候他肯定会来个男声小合唱;他也不会主动邀请爸爸跳舞,因为他知道那会让老爸想起伤心的往事。
卓亭皐自以为兄弟二人毫无差别,能够装得天衣无缝,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但高晁已经不需要靠单马尾和双马尾来区分双胞胎了。
高晁很紧张地问系统:“统哥,咱们的小宝贝该不会被干掉了吧?”
系统:“他没事,生命值满点,好好地活着呢。”
高晁松了口气的同时,看着卓亭皐又很气。hin好,当初一声不吭抛下贫乳老爸跟大胸女人离家出走,现在又回来装弟弟骗老眼昏花的爸爸?
他恶狠狠地跟系统说:“你造我现在的感觉吗?”
系统:“不造。”
高晁:“你在他背包里装好点心和幸运铃,自豪又担忧地送他出门去旅行,以为他会带回四叶草和土特产。结果却经常从他背包里翻出微妙的痕迹,什么老鼠小姐的胡须、蝴蝶小姐的花粉,还有蜗牛小姐的粘粘的、白白的液体……”
系统忍不住打断他:“大兄弟你搁那儿叨逼叨啥玩儿呢?”
高晁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平静下来:“没什么,走错剧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