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喊打喊杀声,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这么双手抱膝,哆哆嗦嗦当起鹌鹑。
没多久,一众护卫家丁护着各个主子且战且退,眼见不敌,拼死掩护燕氏孪生姐妹逃进密道。
怎奈匆忙间行事并不周密,追兵很快找到密道入口,紧追而去。
燕氏孪生姐妹不得已只得继续向前,好巧不巧,出口离海棠躲藏的那个山洞距离不远,两人一应谈话被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匪徒是有目的而来,目标并非当时的庆安侯世子夫人燕霓裳,而是当今跟前重臣户部尚书刘炳文一家。
作为儿媳妇,燕霓裳孪生胞妹燕羽衣在匪徒眼中优先级别明显高于她,两人一个爱武一个喜文,虽说都曾受过家中长辈教导,妹妹身手终究不及姐姐,燕霓裳见势不对,护妹心性使然,强逼着妹妹燕羽衣跟她互换装扮,主动将人引开,为燕羽衣争得喘息机会,最终她得以生还,而燕霓裳就此身陨。
到此姐妹情深,可歌可泣,让海棠警觉,自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却是,庆安侯府不久后传出二姑太太不幸身亡,世子夫人哀痛过度抱恙的消息。
也亏得当时兵荒马乱,庆安侯府泰半下人都死于匪徒之手,海棠一个十来岁小丫头无人关注,这才逃过一劫。
肖瑾琰千万个不愿意相信,但这些却是他通过已有线索拼凑出最接近真相的情景,有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绷紧。
看着叶辰从无意间一则小道消息,海棠返乡时遭遇劫匪,旧年噩梦再次挥之不去,人都有些疯癫,时常胡话连篇中涉及到的几个称呼,以世子夫人为主要突破口,便联想到晋岷县仅有的庆安侯府身上,继而深度挖掘,抽丝剥茧,外加合理推测想象,就挖出这么大一桩秘闻,情报分析能力之强,世间少有。
得出这一结论那一霎那,肖瑾琰都感觉到恐怖,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将叶辰扼杀于摇篮之中,这样的人成长起来实在令人胆寒。
却不知为何,肖瑾琰将心中顾虑一扫而空,不仅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倒加大商队投入,焰酒覆盖区域进一步扩大。
尽管肖瑾琰疑心暗生,却也没冒冒失失就将其宣之于口,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安排好晋岷县之行一应事宜后,立刻启程返京。
燕恒得知这一消息,顿时跳脚:“子清,不是年前才回京,怎么现在就走?”
“不想走的话,你可以留下。”肖瑾琰眼皮都不撩一下,凉凉地道。
燕恒浑身一激灵,嘴里小声嘀咕:“我还没玩够,怎么就走了呢?定是子清惹了桃花债,不想负责就只能一跑了之,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唉,怎么就是他表哥呢,不然他就能上去除暴安良……”
燕恒处于美妙幻想中不可自拔,肖瑾琰一脸黑线,厉声打断:“你说什么?”
“啊?”反应过来后,燕恒忙笑得一脸狗腿,令人不忍直视,“没什么,没什么……”
“明天就走,过时不候。”肖瑾琰懒得理他这个没脸没皮的表弟,下了最后通牒。
燕恒不敢再多言,耷拉着眼皮,垂头丧气走了。
隔日,肖瑾琰带着燕恒一干人等低调离开晋岷县,跟叶辰和许彦青接洽的另换他人,前者杨云默默无闻,后者肖总管却是名声在外,即便许三爷都得给几分薄面。
肖瑾琰出手没多久,叶辰便察觉有人在调查他,不光如此,期间另有几批人也掺杂其中。
对此,叶辰并不觉得意外,无论肖瑾琰还是当地豪强,都不是易与之辈,风平浪静他才更该担心。
焰酒一事除他之外,只有许彦青、洪掌柜和肖瑾琰三人知道,而且许彦青两人并不知道他跟肖瑾琰有联系,只要三人口风紧,不外传,就牵扯不到他身上。
至于收粮一事,叶辰对外说辞是许彦青答谢他在危难之中拉了清源酒楼一把,哪怕跟酒楼最风光时候日进斗金相比,微不足道,这份雪中送炭的心却值得称道。
不管许彦青是想树立标杆,营造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氛围,还是真心酬谢,许彦青知恩图报,叶辰慧眼识珠的美名迅速传开,不经意间挽回了清源酒楼些许声名,这让那些受双方斗法所累之人气得牙痒痒,心底好一通骂气才略顺。
调查归调查,各方人马并未进行后续动作,似乎目的极其单纯,就为了调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