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怀笑道:“哪能说走就走。”随便把开恩科的事同三钮一讲,“父亲信上是这么说的,即便皇上不退位,最迟明年中秋节,我们也一块去京城。房子已经买好,婶子,等到京城那处院子就换成三钮的名,你们权当那儿是自个家。”
“这,这怎么成?”丁春花心虚又羞愧。
卫若怀道:“当我给三钮的聘礼,三钮,你看呢?”
杜三钮才不跟他客气:“不要白不要。”卫若怀笑了笑,他就喜欢三钮这么不做作。
怎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年初五县里传来新皇登基的消息,丁春花发慌,忙不迭去找卫老,“是不是要开那什么恩科?我们现在就去京城吗?家里的地怎么办?”
卫老抬抬手:“三钮娘,别急,若怀他爹的信到了再说。地让三钮大伯帮你种著,就算不开恩科,你们到京城也把三钮和若怀的事先办了。说不定你们过两个月就回来了。”卫老想了想,“别带太多行李,东西不够用到京城置办。”
丁春花道:“我知道,卫叔,不会给若怀丢脸的。”到家就把带有补丁的衣服挑出来,撕开留著纳鞋底。第二日,带著三钮去二丫店里。
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赵存良有卫若怀这么个连襟,甭说同行不敢恶意打压他家布店,县太爷见了他也会停下来寒暄几句。
而且自打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连带赵家的生意也比之前好上许多。
杜二丫的婆婆看店,一听丁春花说扯布给杜三钮做几套衣服带去京城,赵婆子大手一挥,三钮的衣服我包了。
据说京城什么东西都贵,丁春花留著钱到京城用,也没跟她客气:“三钮,快谢谢你伯娘。”
“谢谢伯娘。”杜三钮微笑道。
赵婆子看到她脸颊上的小酒窝,心情舒畅:“我以前就和二丫说咱们家三钮有福气,你爹娘的好日子在后面呢。这才几年啊,一眨眼三钮都成官太太了。”
“伯娘说笑了,若怀只是举人。”杜三钮佯装羞涩的笑了笑。
赵婆子一边把店里最好的布拿出来一边说:“甭谦虚啦。最近大家都在传老皇帝想退位,新皇帝上台一准开恩科。我娘家小姑子的儿子,最近哪都不去,就窝在房里看书。”顿了顿,“说不定明年这时候见著你,我还真的喊一声官太太。”
丁春花笑笑,没应也没反驳,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老皇帝一觉醒来又舍不得那至高无上的帝位,现在想再多也白搭。然而丁春花却不知,太子羽翼丰满,皇帝退位的消息都传到江南,即便皇帝突然变卦,太子也不会答应。
事实上太子也没让全天下翘首盼望著他开恩科的学子没失望。年初六,太子登基为帝,号始元,而这一年也被称为始元元年。
元年二月二,早上,一道今年恩科和明年会试合并在六月二十四号开始的圣旨飞去大江南北。接到消息的全天下举人收拾行囊前往京城。
卫家提前接到消息,早早收拾好了,圣旨一到广灵县,丁春花就把家里鸡鸭卖掉,驴和牛、羊以及田地暂时托给三钮的两个大伯。
二月初九早上,杜家三口去卫家等著卫若怀,丁春花一见卫老坐在马车上,踉跄了一下:“您老也去?”
“我当年可不是挂名的太傅,真教过新帝几年。为了面上好看,今上也会叫我回去。”卫老老神在在道:“当年太上皇怕太子按捺不住,召集手下人逼宫,所以我一说回乡,他老人家就准了。谁能想到最后等不及的人会是其他皇子。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一切早注定。”
“当初新皇年龄不大等得起,又有强大的外家,他只要老老实实做他的太子,皇位自然是他的。”杜三钮道:“新皇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太上皇杞人忧天了。”
“太上皇哪能不知道,可是人啊,若能控制住自个别胡思乱想,世上就没作奸犯科之事了。”卫老道:“发财,春花,你们和我坐一辆车,早走点,天黑能赶到驿站。”
“等等,祖父,这个你们拿著。”杜三钮手里拎著两个盒子,看起来很像首饰盒。卫老皱眉 :“给我这个干么?”
杜三钮说:“我娘存了几十个鸡蛋,全煮了我们也吃不完,就做些蛋糕。对了,是抹茶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