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放心吧。老爸同我说了,爸爸三岁就成了孤儿,吃过好多好多苦,我会疼他的。”小时候他也疑惑自己家为什么没有妈妈,后来老爸告诉他,爸爸就是妈妈,只是自己的妈妈特别一点。
现在同学们都羡慕他有个好“妈妈”,只要他一哭,犯了再大的错暂时都会没事。因为暂时是在老爸还不知道的时候,若被知道,他和爸爸都避免不了被一顿暴揍。
“以后找媳妇,别找你哥那样的…”
听到声音,季安回过神,“安瑜哥的媳妇,现在也好了,不再不懂事。对侄子和大哥都好,对伯母和伯父也孝敬,别担心,有我呢。”
“爷爷怕她固态萌发…”孙女婿是入赘,他不担心二儿子,三个女儿都儿孙满堂,只有特别的幺儿和不稳定的孙媳妇…
“不会的,有我老爸在呢。”想到半个月没有见到的人,少年安安低沉了,“就是太忙了。”
“你爸再忙这几年,就不忙了。”里面接过儿子的扇子扇着来往不绝的蚊虫。因为老人是在强撑着,在三伏天,有的身体部位坏死,都臭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自我上小学,他就没闲过!”这几年转到部里,是不飞了,可是也回家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臭小子。如果没有你,我们至于欠你干爸的钱好些年才还清。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不知多自在呢。”季木一扇子甩在儿子头上,“不孝子!”
“爸,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读书,也不用为人烦恼了。”摸着发疼的脑门,“你就敢欺负我,怎么不敢同老爸打!”
“你老爸是我男人,疼都来不及。打,打你我舍得!”他若是敢动安然,那就坐好作死的准备吧。
安老爹看到打闹的“父子”,微微闭上了眼睛,他刚闭眼,匆匆赶来的人进门了。
看到一动不动的人,安然瞬间哭了,听到噪杂的声音,想攒足力气见儿子最后一面的人,无奈的睁开眼。
亲自送走过几位老人,季木知道他是回光返照,忙拉起瘫痪的男人。安老爹看到儿子的表情嘴角费力的一弯,此时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为父亲穿好新人,安然便跪坐在灵前守灵,“季木,忙碌了几天,去休息吧。”
“我陪你,大哥和大嫂年龄大了,今晚我们守着吧,明天爸就要送去火化。”季木说着移到他身边。
“以后我也成了没爹没娘的人了。”看到两世的父亲,安然泪如雨下。
“爸要陪妈,我陪你。”季木抱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安然,以后,我们也能葬在一块吗?”
“你想到哪?!”
听出他话里的不快,季木放心了,“不想去别的地方。我怕,你不愿意和我一起。”不让他进安家的祖坟。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小心思。”安然喟叹,有一天拿条链子把他栓起来,这木头都不一定放心。
“小叔,你们歇歇去吧。”安瑜半夜醒来听隔壁还有说话声,忙叫起媳妇。
“对呀,这里有我和安瑜就好了。”女人打量着依偎在安然怀里的人,此时没了嫌弃。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多了,懂的了换位思考,每逢想起自己当年的行为,都很不屑。
“季木,困了到床上去睡。”
“你困吗?”季木打个哈欠揉着眼问。
“不困。”困,他也睡不着。
“那我也不困!”不嫌热的使劲往安然怀里钻,边钻边挥手,“你们睡觉去吧,别在这里喂蚊子!”
安然见两人还不动,“明天有的忙呢,你们歇歇去吧。”他妈去世时,事业有成的黄毛几人一个不落,因为那时偶尔在电视里露脸,连县长都送来了花圈,这次,明天的送行的估计会更多。
次日送葬的时候,果然县里好些有头有脸的都过来了,小车子排了几条路,花圈是直接用车拉到祖坟的,等送走来往的人,安家众人都累瘫了。
安安看到他两个爹的脸色发白,忙端水递毛巾,“爸,你们洗洗上楼上睡会,院子里的东西,我和哥他们收拾。”
“你大伯呢?”安然看了一圈没有大哥,“大嫂呢?”问身边的人。
“大伯母和二伯母中暑了,在他们房间里,大伯去找医生了。”指着不远处的安一清,“二伯在和邻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