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想了没多久就同意了李若松的说法,反倒是把李良给吓到了,他本来以为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松儿说的有道理,人待我以真则我待人以诚,栋儿确实相当不错,他自幼丧母,有父亲不如无父亲,嫁过来之后虽然不会是个好的当家主夫,却是最适合松儿的夫郎,日子总是你们小两口自己过,我们这些老东西,指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没了,现在能管,以后总有管不着的时候,你自己没意见,我们就都没意见,两个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两个孩子都要上我李家族谱,这一点你没意见吧?”
“孙儿没意见,一切遵从祖父的安排。”李若松连忙躬身回道。
李齐点点头,说道:“你们其他人也都听好,两个孩子,老大叫李成,小的叫成李,虽然姓氏不同,却都是我李家子孙,你们若有人因为姓氏不同而重视一个轻视一个,可别怪家法无情。”
这话说得很重,其实按照李家人的性子,自然是做不出因为你姓李他姓成我们就重视一个轻视一个的事情,但有了李齐这句话,这件事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重要程度也直接跟家法挂了钩,若是有人不慎触犯了,依家法是要杖责二十的。
李若松知道这是李齐在用行动直接支持他的决定,他在感动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将来要将李齐和李吴氏真真正正的当成自己的祖父祖母来看待的决心,这在之前不是没有,而是没有这么坚决。
对于两个小家伙名字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原本李若松是想让李吴氏和李陈氏先把孩子们给抱去里院的,结果李吴氏一句话提醒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成栋醒来之后肯定是要看一眼孩子们的,如果她们直接把孩子们给抱走了,成栋醒过来绝对会不高兴。
李若松想想觉得自己祖母说的有道理,便请祖母和母亲移步到耳房稍事休息,待成栋醒了再将孩子送过去,李吴氏想了想,让李若松走到她跟前站着,然后二话不说把自己怀里的小曾孙塞给李若松,一边塞过去还一边说道:“你这个给人当爹的从出来到现在都还没抱过自己的孩子,来,抱着。”
李若松在接触到那个襁褓的时候就已经僵硬的跟石头一样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李吴氏给看出来了,没错,李若松根本不会也完全不敢抱孩子,他觉得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小了,也太软了,总觉得自己稍微使点劲就会把这孩子给捏坏一样。
李吴氏像是早就预见到了这幅场景,笑的腰都站不直了,她一边笑一边对李陈氏说道:“儿媳妇,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孙子这样,站的跟根棍子似的,这是有多害怕,没想到大孙子平时看起来那么淡定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哎呦,不行,老头子,我笑的肚子都疼了。”
李齐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己老伴一眼,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当年那件事,还非要当着自己的面做一遍,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子了,“你啊,真是的,哪里有你这样给人当祖母的,快,把成李抱回来,可别摔到了。”
李吴氏压根不管李齐的话,径自说道:“当年我生兰儿之后,你们不知道,你们老爹也是这么个样子,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我让他抱抱兰儿,他直接把兰儿用两只手给那么抬了起来,也不敢往怀里搂,就只会看着我,那眼神,可怜的不行,一直跟我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我不会抱孩子。”
说完,李吴氏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李齐他们自从过继到大房之后,第一次看到李吴氏笑的这么开心,给人一种雾霭消散拨云见日的爽快感。
李齐也有几十年没见过李吴氏笑的这么开心了,似乎也就只有他们幼时还只是孩童的时候见到过,后来他们俩都长大了,她嫁给了他,从成亲那一日起,她就没有这么笑过,原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这样畅快的大笑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看到了,尽管自己老伴当着小辈们的面揭了自己的短,李齐也只是微微的笑着,眼神温柔的看着李吴氏,就像这几十年来他们一直所做的那样。
李陈氏听了李吴氏的话,抿嘴笑了一下,说道:“娘有所不知,我夫君这一点跟父亲一模一样,当年松儿出生的时候,他在屋外面,我在屋里面,他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会问你疼不疼,你疼不疼,等到松儿生下来了,我让他把松儿抱过来给我看看,娘您都不知道,他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弄,好不容易把松儿抱起来了,却像是忘了该怎么走路一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胳膊僵硬的伸着,上面放着松儿,我瞧那样子,似乎松儿一张嘴他就会把这孩子扔出去似的,好不容易走到我床前了,他还不会弯腰,就那么噗通一声跪下了,这才把松儿放在我身边,真是,给我看的,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