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玚在王阳和王明的保护下登上城楼,只见城下密密麻麻的五万人全都乱了阵脚,连对方的将领也只顾得躲避从天上洒下的火雨、火球。
可惜,躲过天上的,地上却火了。原来,此时已是秋季,多数树木都落叶了,地上的枯叶自然是易燃。
看到对方的兵将如此狼狈,听到下面传来的凄惨的哀嚎,始作俑者哈哈大笑起来。
苏玚扶着城墙,一手揉着肚子,哼哼唧唧的说,“本公子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孙子。”指着弓箭手,“给我狠狠的射,不把他们射成灰烬,不准停!”
陈帆见苏玚下来,再联想到城外的火光冲天,很是无力的说,“大嫂,仗不是这个打法。”
“那你说应该怎样?”苏玚虚心求教,“我应该带着士兵同他们硬拼?”
硬拼自然不行,那纯粹是去找死,可是,“大哥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仗。”
“所以,我是你嫂子。”苏玚笑着拍拍陈帆的肩膀,“趁外面正乱,你带着骑兵冲出去。”
“我?”陈帆一愣,目瞪口呆的看向苏玚,“现在出去和宰鸡有何区别?”
“趁人病要人命,这还用我教。难不成等他们整顿好了,你再与他们正面交锋?”苏玚鄙视的看着陈帆,“快点!”
尽管陈帆的心里万分不赞同,但是,要想击退五万大军,为今之计,只能按照苏玚说的办。
在城门打开的那一刻,陈帆带着骑兵呼呼而出的时候,火石和火箭停止了发射。
被逼得六神无主的士兵们正准备松口气,谁知,再也没能喘出下一口气。
随着铁骑的狂奔,满地的火光渐渐没了,谁知,却是鲜血浇灭的。声势浩大的五万人马顷刻之间全都不见,除去一些侥幸逃脱的,就连对方的总将也没能幸免。
苏玚用手里的棍子戳了戳地上的铜盔甲,撇着嘴说,“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啊!”
“大嫂,你就别说了。”陈帆看到土地变红,横尸布满四野,瞟了瞟苏玚几眼,“大哥说,在雍州的时候你都快被他砍人的样子吓吐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苏玚见士兵推着粮食过来,乐出了声,“都大半年了,我能一点长进都没。”
“这长进未免也太大了。”陈帆不信的看着苏玚,眼里的怀疑就差没有明说,他家大哥又在大惊小怪。
苏玚才不会说,陈帆切人的时候他连看都不敢看。不经意间发现士兵准备把尸体埋进土里,忙说,“不用挖坑,把这些东西垒成一堆,直接火化!”
“不行!”陈帆突然拔高声音,“不要听他的,我说了算,埋!”
“陈帆,我是主将你是主将?”苏玚没想到一向老实的人敢跟他对着干,“这次就算了,下次本公子绝不轻饶!”
即便苏玚把话说的如此决绝,陈帆依旧固执的阻止他,“大嫂,算我求你了,如果把这些烧成灰烬,他们的魂魄会来找你的…”
“找就找!”他的前世是真龙天子,此生又是国君的嫡子,喝了毒酒还能重生,自是有神灵庇佑。眼见士兵停止不动,“违令者军法伺候!”
苏玚搬出军令,再也没有人敢懈怠,待到尸体堆成山,苏玚不忍直视了,“王阳,你在这里看着,陈帆跟我回去。”
陈帆很想夺掉士兵手里的火把,可是,那样会使苏玚的威严扫地,一个军中不能有两种声音,这个道理陈帆再明白不过。心有不甘的跟在苏玚身后,耷拉着脑袋问,“大嫂,那些俘虏怎么办?”
“打散编在队伍里,有异议的直接处决。”苏玚转身看着陈帆,“这个不能心软。”
“我知道。”以往擒住犬戎族的士兵,都是直接杀了。待走到城中央,陈帆还能闻到尸油味,使劲忍着才没有吐。
心里不舒服的陈帆也没有注意到苏玚的脸色不寻常,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军营里。听到苏玚让士兵把刚缴获的粮食装车,忙问,“大嫂,你要运到哪儿去?”
“给陈铖、秦庆送去。”此地的粮食足够撑到冬天,以后没有,还可以让陈扬送来。
“可是,大哥走时不是带走好多吗?”还是他看着装车的,“你就不怕大哥撑到?”
看到陈帆那促狭的眼神,苏玚的脸一红,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是想你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