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徐妈妈一番苦心,本官竟不知徐妈妈私底下为本官操心这么多。行,本官记下了。”
吩咐小豆去雇辆马车,打听到赵慎去了哪里,项渊暂时顾不上别的,先把媳妇找到再说,不亲自去看一眼,他心里总不踏实。
至于徐妈妈,项渊心底隐隐察觉出一点,媳妇之前态度大变,八成和这老货脱不开干系。等把媳妇带回来,这老货也是留不得了。
徐慧慧踮脚从旁边摸过来,凑到徐妈妈跟前,望着项渊离开的方向,脸色微红,娇嗔道:“娘,你和大老爷说什么呢?有没有说说我啊?”
徐妈妈正被项渊离去前阴冷的视线刺得心底不安,瞥见徐慧慧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急忙拉住她细问:“你之前说大老爷收了你送去的吃食,可是真的?”
“是真的啊,每次都是大老爷身边的跟班小豆收下,大老爷都搁一旁瞧着呢。”徐慧慧美滋滋,“我每次瞧着大老爷都很开心,他都对我笑呢。”
徐妈妈瞧着自家闺女的模样,越发放心不下。若是真像徐慧慧说的一般,那么大老爷对她的态度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丝毫不热切。
就知道不能全信她的!可惜,刚刚话已出口,若是大老爷说给赵正君听,她妥妥得罪死内宅当家人,大老爷若是真的讨了慧慧过去,她还能抖抖腰板,不然,怕是要在县衙门里呆不下去。
徐妈妈忧心忡忡,只盼着项正堂真的对徐慧慧瞧上眼了。而徐慧慧沉浸在每次送吃食时项渊温和的态度里,满心欢喜等着大老爷开口讨她做小媳妇,迷迷瞪瞪,什么事也不做,一味白呆着发梦。县衙内宅里其他做事的下仆瞧着,私底下嘀嘀咕咕,全都看笑话般等着瞧徐慧慧什么时候飞上枝头。
且说项渊,带着杨烨加另外两名衙役驾着马车急急赶到赵慎去的村子,有那村民认出杨头,心下大惊,飞一般奔去找里正。恰巧里正就在赵慎去的那家人院子里,听完周青林讲解该怎么饲养乌骨鸡,正听赵慎给他们讲日后若是乌骨鸡卖的好,全村子都养起来,有多少,他就要多少,价格还不低,不出几年,村子定然富起来,老人有饭吃,孩子有学上,大家伙不用担心春冬没粮食,夏秋税费高,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里正和围观的村民听得心头火热,正疑惑这人夸得海口咋地和前段日子县官大老爷叫人贴出来的告示一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来头时,就见那报信的风似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里正,外头,外头来人了,县衙的,县衙的那个杨头带人来了!”
里正一惊,这头刚打算卖乌骨鸡,县衙咋就来了人?难不成是大老爷反悔,还是不许卖东西?这么想的人不少,八拐子村的村民嗡嗡议论起来,不由聚向里正。正打算卖鸡的那家人更是惶然,瞅着赵慎和秦勉的眼神都不对。
赵慎倒没觉得什么,秦勉就有些郁闷。
看什么看嘛,他如今也是村里的啊!!真的,比珍珠还真!
赵慎听说杨头来了,还在纳罕,等瞧见项渊从车里下来,惊讶后便是欢喜,一时都忘了俩人之前还在闹别扭。他之前蹲在地上打量乌骨鸡,见项渊过来,急急忙忙往起站,熟料,许是蹲的时间太长,一站起来,猛然眼前一黑,身子不由晃了晃。赵慎大惊,双手胡乱抓挠几下,就控制不住朝地上倒去。
项渊一下马车,不等站稳,就瞧见这么惊心一幕,骇得他顾不得形象,几步窜到赵慎跟前,一把抱住他,急声询问:“锦言,锦言,这是怎么了?”
见赵慎蹙着眉,嘴唇苍白,很不舒服的模样靠在他肩上,项渊心底那点怒火早撇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沓去,目光锐利的扫向秦勉,又刺向周青林,最后瞥过四周的村民。
“正堂,赵正君许是中了暑气,你把他放下来,喝点凉水许会好些。”
听秦勉这么讲,里正一面吃惊项渊的身份,一面十分乖觉的吩咐人赶紧去打碗凉水来。
乖乖,县官大老爷对自个媳妇这么好啊!
赵慎被安置在院子里仅有的一处阴凉地,少顷,凉水送来,项渊亲自扶着赵慎喂他喝水。赵慎是真的难受,他从来不知道自个还能这么娇弱,不过是劳累一些罢了,居然还能昏倒!
勉强喝了口凉水,鼻端传过来项渊衣服上淡雅的熏香,赵慎觉得脑子清明不少。眼前清明了,他才发现自个靠在项渊怀里,最重要的是,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俊脸一红,赵慎十分不自在,微微推开项渊,想自个站起来。可一离开项渊怀里,一股子土腥味混着鸡屎狗尿猛然窜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