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被打了一下，不疼不痒, 可心思复杂难捱, 茫然无措之外还有一丝窃喜。
莫季安：“我叫仑过来，你就放松身体别乱扭。”
琮渊飞速看他一眼, 扭过头：“我不是脆弱的种族，你不用在意。”
展开染红的手，莫季安不赞同：“你是有多少血，再流你就可以直接去见死神了。”
垂下眸子, 琮渊哂笑：“我孑然一身，早已不在乎生死。反正也没有什么……”
当然，这是在之前无欲无求时的想法。先如今他有了渴望拥有的东西，的确还不想死。感觉脑袋有些嗡嗡作响，他猜测自己可能的确失血过多，偷瞄一眼态度缓和太多的小皇帝，便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待在他手心，等人来救治。
仑急急忙忙赶来，见到又是一身血的琮渊，嘴角剧烈一抽：“陛下，虫元帅，你们……”
那眼神分明就是带着谴责，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俩，莫季安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不太自在：“仑，帮他看看伤口吧，应该是崩开了。”
仑快速处理，动作娴熟的都出现残影，折腾完便将目光阴冷的琮渊塞莫季安怀里：“陛下，虫元帅现在是个病患，不论您二人平日里如何玩耍，现在也节制一些，他身体还挺脆弱。”表情严肃起来：“如果再崩开，找我也没用了，咱们直接给他挖个坑。”
琮渊冷眸一扫。
仑意味深长的看看他，便退了出去。这话一部分告诉莫季安这只虫子快病危，另一部分也在警告琮渊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他都快成琮渊私人医生了。
莫季安不敢再刺激动不动就血崩的金团儿，生怕他一个不乐意扭扭身体将小命扭丢了。看软哒哒趴在他手心的金团儿，闭上眼的小家伙就是金元宝，的确是升起了他心底一丝柔软。伸出手轻轻抚摸。
琮渊猛然睁眼，目光幽幽。
被这么一瞧，莫季安想起这是琮渊并非金元宝，动作都不太自然，“我碰的疼了啊。”
垂下眸子掩住险些迸射的激烈情绪，琮渊将小下巴搭在指尖上。
不太敢动，可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瘫在手上，莫季安又忍不住心软，到底是被外表蒙蔽了。他试探的顺了下毛，感觉手心的小家伙身体一绷，紧贴掌心的小爪子微微一动后放松了下来。
看不到那双深邃的眸子，莫季安只觉得这是金元宝。许是气氛还算轻松，他便问了问：“你如今有三个人格吗?”顿了顿：“如果你觉得冒犯可以不理会。”
琮渊身体一僵，小爪子搭在他的食指，“是三个人格。”
“那你挺厉害的。”莫季安想起黑元帅和琮渊的身份，真情实意的道。两个人格的成就都不低。这个人可以算是星际传奇了，若是被人得知真相也不知会引起多少吸气声。
“我不厉害。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琮渊将脑袋垫在小爪子上，小小的尾巴耷拉。
莫季安眼神闪了闪。
“我的第二人格出现便是为了杀戮，因仇恨而生也深陷泥潭中无法救赎。”琮渊低声道，分明是平静无波的话却带给莫季安一阵阵心中涟漪。他想起琮渊只言片语中关于黑元帅的过去，所以这也是琮渊不愿意面对的痛苦记忆。
他在想若是自己经历那般痛苦的过去根本做不到他这种成就。
莫季安张了张嘴：“抱歉。”
琮渊抬头看他一眼，那眸子含着千言万语似的，深不见底。直看的人神情紧绷。垂下头，身体都僵成石头，口气倒是镇定：“无所谓，都是过去了。”
若非感知毛团全身僵硬，莫季安就信他了。提起个不好的话题，一时间，他也不没了谈话的欲望，便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毛。
许是十分钟之后，琮渊才缓缓开口：“在实验室的一段日子浑浑噩噩，的确让人感觉很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生出第二人格，不过结果不错。黑暗星域覆灭，而我活着。”
莫季安顺毛的手一顿：“……抱歉。”
“那些过去不痛不痒了，没什么好抱歉的。”琮渊垂眸，语气淡淡的安慰他，嗤了一声：“这伤算什么。不要太过在意，这点伤要是死，我早就没了。”
莫季安说不出话来，他不太敢想当初这个人的地狱经历，连这种致命伤都不算什么……